容晴被除淵帶著縮地成寸,一步邁至登天台看台邊緣時,變故才剛剛發生。
縮地成寸的感覺,極為奇妙,但她現在也來不及多加回味思索了。
隻見,遮擋天幕的眾多石碑中,有一座刻有玄封二字的石碑猛然飛出一道流光,朝淩空而立著的巡察使飛去。
巡察使一直在高空注視著登天台上的一場場鬥法,突然遇到此種變故,還沒來得及驚訝就已下意識地接住了這道流光。流光在其掌心中凝實為一塊玉簡。
他靈識往其中一探,刹那間變了臉色。這一幕讓同樣發現變化而注視著巡察使的眾多修士亦是緊張。有許多經曆過多次開天的年老修士更是暗驚,這等變故,可是從未有過。
巡察使何等人物,即使玉簡內的信息讓他不悅,可是麵色也不過冷凝了一瞬,隨即選中了下方其中的一座登天台。
標記了風係單靈根的登天台,不多。在這一萬中,隻占了三座。畢竟是變異靈根,即使是在單靈根修士眾多的滄流洲中,也不會太多……
一名穿著青色道袍的男子,元嬰初期修為,剛剛勝了一名金丹後期修士。他不敢懈怠,就在台上直接從儲物袋中取出丹藥服食,抓緊時間恢複靈氣。暫時還沒有人再度上來擂台挑戰他。
他眼神隱晦地掃過另兩座風係單靈根的登天台,暗道“幸好風係單靈根修士中,修為超過我的也就隻有兩位。我待他們挑選好擂台後,才來這個擂台。隻要我接下來小心謹慎,這名額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男修心思稍定,萬萬沒想到,僅是這個念頭的下一刻,一股力量裹挾住他將他往看台處送。
這力量雖柔和,卻遠不是這元嬰期男修所能抵抗的。
他初時還沒反應過來,隻是本能地掙紮與觀察四周情況……隻見原本標示著風係單靈根的登天台,其上文字陡然一變,浮現了另一種靈根要求。
金、木、土三靈根。
見到這變故的修士無不吸氣或者輕聲交談,而看台上的修士足有數百萬,在這一刻便是彙聚成了一片嘩然。
“不公!!”看台上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眾人紛紛望去,正是那被拉離登天台的倒黴男修。顯然,他是反應過來了。既然要更改名額,巡察使在三座登天台中,挑選了擂主修為最低的那個剔除出去。
“為何臨時更改名額?開天盛事何其隆重,如此輕易就更改人選,還有什麼公平可言!”男修暴怒,在眾目睽睽之下,心頭一口怒氣不吐不快,“本君自問沒有破壞任何規矩,為何偏要剔除本君的資格。”
“放肆!”已經有男修的長輩麵色鐵青地衝了過來,就要把這敢出言不諱的子弟帶走。
但比之更快的,是巡察使的一聲冷哼。
元嬰男修猛地噴出一口血,血香撲鼻,竟是心頭精血。其臉色更是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
“本座做事,何需向你等交代。”巡察使垂頭,臉色完完全全冷了下來。
這樣的巡察使,滄流洲大多修士都沒有見到過……而曾經見到過的修士,如今就算修為極其高深了,看到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身形微顫,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被巡察使注意到。
元嬰男修呆滯地看向麵色陰沉的巡察使,不敢置信。
巡察使的脾氣,向來很好。而且作為滄流洲的領頭人物,千百年來,事事親躬不偏不倚。就連容晴都感歎,巡察使這般高的修為居然還如此兢兢業業。連白石觀這樣小的不能再小的門派進出滄流洲都還要親自查看。
主城內一些傳承頗久的家族族老,或許實力還不及巡察使,可就因為他們深居簡出,輕易不顯露於人前,反而更顯高深莫測,讓人忌憚。
這元嬰男修修為雖高,但實際年歲不大。仗著天資夠高,在族中一路寵愛著長大,理所當然地修煉到了元嬰期。他見過巡察使很多次,每次巡察使都對他這個晚輩極為和善的模樣。這之後,他愈發分不清他與巡察使之間的實際差距了。所以這次,更是敢當眾質問巡察使。
“都是一群廢物。”巡察使看著底下百萬滄流洲修士,隨著他動怒,一個個從意氣風發變成了戰戰兢兢的鵪鶉。心中分不清是怒火更多還是失望更多。
自被逼退至此洲,自名滄流而居之後,這些人一代代傳下來是愈發不成氣候了……還談什麼回歸北地。
彆看現在擂台上鬥法弄得是有聲有色華麗至極。那是因為一個外洲修士都沒下場。真的對上那些北地來的天驕,這些平日心高氣傲的世家新秀沒一個能打的。
強橫無比的化神大能威壓籠罩在下方每一位修士身上。原本的喧嘩早已自動平息,滄流洲修士終於完完全全想起了,巡察使就算再怎麼笑麵待人,他都是實打實的化神大能。甚至不需要他親自動手,隻需一個念頭,浩瀚如海的威壓就可以把他們輕易碾碎。
這是天塹般的差距。若是在北地那般混亂、搏命之修極其眾多的地方,這個道理都是刻在骨子裡的。修行之路越是前行,越是要對高階大能修士更加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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