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修或許姬皇妃不認識。可容晴和虹非是認識的。
尤其是虹非,看著山門內漸行漸遠的兩個身影。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道“玄骨……”
流光劍宗的一峰之主,也是虹非的道侶。
這樣身份的人,來給姬皇妃打開山門禁製……
“會是誰的命令?”
震驚和憤怒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容晴快速思考著。
玄骨欠姬皇妃人情的可能性太低了。且玄骨不會因為欠下人情而視劍宗的規矩如無物。而姬皇妃更不可能靠美色誘惑玄骨來開啟禁製。
那麼便隻剩下一個可能。
那便是玄骨奉了某位高層的命令。
會是誰?!!
……
劍宗核心人物,排除掉容晴,就剩下了四位。
棘銘、除淵、重宇、重霽。
姬皇妃此刻……儘皆看到了。
主峰建築結構簡單。通體玄黑的建築氣勢宏偉。沿著幾乎看不到儘頭的台階飛上去,一座座殿宇錯落有致掩映在白雪之中,散發著亙古歲月的氣息。
這般龐大的山峰任誰見到了都會認為存在萬萬年歲月。可實際上,它也曾被棘銘劍主因為心意不順而隨手毀去過。
在主峰的最頂端處,坐落的殿宇並不如何龐大,倒是非常精致美麗。魚鱗般的瓦片反射幾束天心處傾瀉的光芒而流轉出璀璨的光暈。簷角的木牌被吹起,偶爾響起清脆的拍擊聲。
殿門大開,殿宇內的景象一覽無遺。
最中央亦是最深處,一方玄色王座上端坐著容顏與實力都睥睨世間的男子。雪白的長發逶迤在他的腳邊,清澈金眸中是與天道彆無二致的無情。
王座旁,一名秀美絕倫的少年正垂手站立,眼尾的一滴殷紅淚痣為他添上些許多情美感。
王座的下首兩側,坐著兩名容色無暇、清冷淡漠的劍修,容貌更是一模一樣,沒有半分不似。此時相對而坐,仿佛照鏡一般。
被這樣的四人垂首看來,姬皇妃眼中不是對世間罕有美貌的垂涎貪婪,而是雙瞳一縮,仿佛見到了世上最為恐怖之存在。
像個凡人一樣,瞬間汗如漿注。姬皇妃原本在這一路上打好的腹稿現下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彌漫在她心神內的,是滔天的恐懼。
哪怕他們隻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罷了,可那被大凶之物所注視的感覺喚起了她生命本能的畏懼與痛苦。
那些對棘銘劍主的傾慕之心通通都見鬼去吧。姬皇妃麵白如紙,在無形的龐大壓力之下,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彎跪在了殿前。
玄骨同樣在殿外止步,對著殿內的劍主們躬身一拜。
他得到的命令,隻是將姬皇妃帶到這裡而已。至於其他?與他無關,他也管不了。
在劍宗之內……說來可笑,就連劍宗弟子對於劍主一脈都不甚清楚。一宗之核心與中樞居然還能在宗門內保持神秘。任誰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事實上,劍宗就是如此的地方。哪怕劍主們不理世事,劍宗內部嚴明繁多的規矩讓宗門如常地運轉了下去。就算遇到了問題,也有重宇劍主的實力來修正。
於是流光劍宗就這麼看似不合理地合理存續了千年萬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