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要是……真的癱了,你會留下來陪著爺麼?”他目光迷離,一時也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雲湘聽著男人沙啞的聲音,竟是有幾分低落,她蹙了下眉,抬頭去看他。
陸鈞山一雙眼便沒從這小婦臉上移開過,見到她柔美的臉兒神情立刻淡了下來,眉頭都是微微蹙起的模樣,便知曉自己那呢喃問話仿佛是自取其辱,他好手好腳八尺俊美男兒,她都是不甚上心隻想逃離的模樣,等到癱了,又拿什麼留住她?
“算了,當爺沒問過。”他又移開了目光看向馬車頂,聲音又挺了起來,很是強橫冷硬。
但實際卻是色厲內荏。
雲湘被問及這麼個問題,也是怔住了,蹙眉卻是在深思。
假如陸鈞山真的因為這蛇毒成了個四肢僵麻的癱子,她該如何?
雲湘垂下眼睛默然半晌,她做不到那般坦然地離開,內心的愧疚會讓她即便離開也會放不下這事。
陸鈞山沒指望這冷心小婦回答,那些貴族秘聞他沒少聽說過,彆說通房妾室,就說正妻都有在夫郎重疾之時拋下和離另嫁的,如今這小婦的未婚妻之名都是他硬給她按上的,她卻是不肯承認的,既毫無關係,自是走得遠遠的,哪裡會留下來?
他受不了這靜寂,正要出聲說點什麼,就聽這小婦柔婉平靜的聲音道:“若是你真的癱了,你若想我留下,我便留下,隻當報恩。”
陸鈞山一下偏頭又看雲湘,自是忽略掉她最後四字,隻當她是願意留下來的,他的心又砰砰跳起來,一雙鳳眼像是釀著蜜意一般盯著她瞧。
雲湘說出這話時,本以為是深思熟慮過的,隻是說完迎上陸鈞山灼灼視線時,竟是忍不住彆開了視線。
但她既然說出了口,就不會後悔。
陸鈞山卻仿佛醉在了甜酒裡,他忍不住就彎起了鳳目,心中得意歡喜,有些話便再耐忍不得,全交代了出來:“自是不會叫你獨守了空閨,癱子怎好做你夫郎!軍醫其實是故意誇大其詞,那蛇毒隻是瞧著厲害,卻是無甚要緊的,乃西北常見的毒蛇,即便不拔毒,待過上個七八日,蛇毒便自行從體內褪了去,便又是生龍活虎的好身板……”
成林正在外邊看著成石教戚懷信騎馬的要訣,就聽馬車裡忽然傳來大爺一聲慘叫,真是叫人頭皮發麻,心神一凜。
馬車裡有人下來,成林幾人一下抬頭看去,就見雲湘麵色氣咻咻地下來。
因著蛇毒本就不甚厲害,又是被軍醫拔毒過,不過三日,陸鈞山臉上的紫淤就退了下去。
隻是可惜的是,自那一日他一時最快說出了蛇毒真相後,雲湘便一直冷著臉不願搭理他,陸鈞山也是委屈,那一日這小婦玉足狠辣地往他腹下一踩,當真差點交代在那兒,真真擔心日後恐要叫她守了活寡了!
行路途中人多也不方便做什麼,陸鈞山索性加快了趕路的速度,終於在半個月後入了京。
陸家在京都是有府宅的,雖然爵位被褫奪,但宣平侯府改了門匾後依舊還是陸家府宅。
陸鈞山要攜公主入宮一趟,便是叫成林先帶著雲湘和戚懷信回陸府。
卻說當日大太太要帶著鄭七娘入京,陸大老爺自是不放心的,便讓陸清澤一道上京,正好在京中讀書,開了春也正好參加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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