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陸鈞山抿著唇就問。
雲湘似悟非悟,估摸著還是為著衛堔說的話,想著他這一副確實是健碩身形,便如實道:“入手雖不是十分光滑,但那些傷疤正是增加了男兒氣概。”
她這已算得上是哄著他說了好話了。
但陸鈞山顯然沒有領悟到雲湘的良苦用心,反而覺得她誇無可誇隻好說了句囫圇的男兒氣概,氣得拿開她的手,背過了身,到桌案旁倒了一大碗茶喝了下去。
他轉頭又去看雲湘。
陸鈞山瞧著這小婦身上穿著簡單的素布衣衫,還是男裝,但一張臉俏生生白嫩嫩的,好一朵鮮嫩清荷,清清麗麗的,正是年歲爛漫正好時。
從前自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細細一想,他竟是比她大了九歲六個月,如此時光怎可一朝跨過視若無睹?
陸鈞山胸口起伏著,有些難受,忍了忍,但終究不是能忍的性子,低頭忽然解了衣帶,剝了身上那件短打,精赤著上身,拉著個臉讓她過來。
雲湘覺得這霸道男人又在發浪了。
陸鈞山卻是以極正經嚴肅的語氣一手指著自己精壯健碩的胸肌腹肌,一手拉過她的手要她再摸,問:“上邊可有滄桑老邁如橘子皮的痕跡?”
雲湘這個時候才大徹大悟,一時沒忍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陸鈞山卻是覺得到底這小婦年紀小又生得鮮美,如此不雅的動作被她做出來卻那般嬌俏,若是他翻個白眼,豈不是老菜幫又老又硬?
雲湘下手擰了一把陸鈞山的胸肌,重重道:“沒有!”
“……不過是正經問你一兩句而已,火氣這般大,就算你不歡喜爺,昨日還說要和爺好好過日子,你這是好好過日子的態度嗎?”陸鈞山抿了唇,覺得這可惡小婦是不耐煩他,如今真是連哄騙他都不願意了,裝都不裝一下,心中頓覺氣悶,下手這般狠,是要把他的肉擰下來嗎?
她還嫌他是老菜幫,不就是大九歲零六個月嗎?
他這般高大威猛,怎麼就是老菜幫了?
還是睡得少了,讓她不知曉他的悍勇,男人是否健碩還要看那榻上功夫!再不濟,他也算是老當益壯吧?
“大爺胸肌健碩,腹肌塊壘分明,最是年富力強。”雲湘無可奈何,實在受不住他那雙瞪著她的鳳眼中急急飆射而來的怨氣,又有些氣好笑的,這麼回了一句。
陸鈞山雖是覺得她不過是被他弄煩了才道了這麼句,但臉上的神色還是好轉許多。
這個時候外邊成石送了早飯過來,雲湘不理陸鈞山,讓成石進來。
陸鈞山這才是作罷,重新將衣衫穿好係上。
軍中夥食簡單,陸鈞山身為將軍也沒有太多特殊照顧,不過粥配了些鹹菜並幾隻饅頭。
簡單吃過後,陸鈞山才是想起什麼一般,從桌案抽屜裡摸出一本畫冊遞給雲湘,“瞧瞧這個。”
雲湘接了過來,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打開來看。
一看,便是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本繪滿了各種精妙圖紋樣式的畫冊,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繪得毫厘畢現,其中有些東西,是憑借她如今的見識想象不出來的,需要深厚底蘊,她不禁看入迷了。
陸鈞山瞧著身旁那小婦因為歡喜而紅撲撲的粉頰,心中稍慰,這畫冊是前朝一位老匠人留下的繪圖,被衛天成偶然當做戰利品收繳,他也是此次忽然想起聊到,便腆著臉兒要了來。
這一招便就是投其所好,陸鈞山自認為這是百戰不殆的招數。
他湊近了她,低聲問:“如何?歡喜否?”
雲湘心情歡喜,迷炫在那精妙的構圖與花樣裡,聽到耳旁聲音便立即點點頭,抬起眼兒時,那雙明媚大眼確實滿是歡欣的笑意,彎彎的,她點了點頭。
陸鈞山見她這樣可愛,低頭又在她臉上香了一口。
雲湘看他一眼,少見地給了幾分真心的笑容。
她想了想,沒有將衛堔說的那些話說給他聽,隻當自己不知道了,畢竟也不在意呢。
用過早飯,陸鈞山便又離開了營帳去忙,雲湘則窩在裡麵看那畫冊,期間問成石要過水清洗月事帶。
下午的時候,成林捎口信回來,要她收拾一番,一會兒跟著去平遠城住兩日。
平遠城,便是西北抵禦西戎的第一道城門所在,衛天成是戍邊大將軍,被封正一品鎮遠大將軍,將軍府就在平遠城。
雲湘這兒沒什麼可收拾的,隻把自己和陸鈞山的換洗衣物帶上幾件收拾好,又將那本畫冊帶上,便已是收拾妥當。
成林帶著她從營帳出來,以高大身形在前麵擋著,倒是沒引起什麼注意。
一路離了營地駐紮處,有輛馬車正等著。
雲湘坐上馬車後,才問了成林他們這是去平遠城做什麼。
成林便說:“衛大將軍邀大爺去府上做客,如今戰事基本大局已定,大爺便打算在城裡住兩日。”
雲湘卻是心有所悟,想起那衛堔說的話,便知曉衛大將軍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款待了未來女婿從他嘴裡探一探他對做這門親事的看法。
她皺了一下眉,覺得自己不便去,便借口道:“大爺事繁,不如我還是回滄源鎮。”
成林愣了一下,卻是攔緊了馬車,萬不敢讓雲湘離開的,“姑娘等大爺過來了再與大爺說說。”
雲湘便知道自己大概是走不掉的,臉上沒有太多神色變化,低頭拿著畫冊看。
也不知去了衛大將軍府,這回年富力強的驍勇悍將陸大爺是不是會心動那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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