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不過氣來,雙手用力攥緊了陸鈞山胸前衣襟,整個人失了力一般,柔弱地倒在了他懷裡。
陸鈞山見此,稍稍鬆開了她。
哪知道雲湘趁著這功夫,忽然拔下了頭上銀簪。
那銳利的一閃而逝的銀光此時如巨斧一般展開旖旎,陸鈞山瞬間清醒,正要抬手去擋,卻發現那丫鬟磨得尖利的簪子卻不是對準他而來,而是抵向她自己脖子。
他倒抽口氣,抬手去劈她手腕,雲湘手裡的銀簪便落在地上,撞擊到座上,又被陸鈞山踩在腳底。
陸鈞山咬著牙,怒道:“你竟是想尋死?”
雲湘的臉色蒼白,眼底還有淚,滿頭烏發散落下來,白玉一樣的臉兒滿是倔強,與那總是柔柔笑著的模樣竟是截然不同,一個偷吻將兩人的關係終於用力戳破,“被大爺沾染了,奴婢回到二奶奶身邊也沒了活路。”
世間女子多的是,那些妓館逍遙樓裡也不是沒有比雲湘更絕色的女子,那些女子,他招招手便都來了,陸鈞山沒見過這麼低賤卻這麼倔強的,他兩隻手捏緊她手腕壓在,壓低了聲道:“你可以求爺,保你一個丫鬟再容易不過。”
雲湘仰著頭看他,聲音發著顫,卻是字字清晰:“我不願意。”
這回他沒喝酒,沒有醉,話說得也清楚,她便也直白了去。
陸鈞山胸口劇烈起伏著,氣笑了:“不願意?不願意求爺?”
他的聲音似是調笑著的,可藏在那情緒下的卻是隱藏多時終於爆發了的怒意。
雲湘那雙浸了水的眼睛卻沒有閃躲,聲音又輕又柔,可說出的話卻是碾碎了男兒尊嚴般,“奴婢不願意跟大爺,也不願意求大爺。”
那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砸得陸鈞山額上青筋跳動,他無意識捏緊了雲湘手腕,微微笑著,“真是個不錯的丫鬟,既看不上清澤,又看不上爺,倒是說說,這揚州城裡哪個是你瞧得上的情夫?還是想著那磨鏡之好?爺告訴你,元朱身上可有婚約!”
兩人說話聲音沒有刻意遮掩著,外麵車轅上的成林和元朱模模糊糊聽著,一動不敢動。
聽到這一句,成林看向元朱。
元朱雖聽不懂有些話,但聽得懂最後一句,忙驚慌地搖頭,張嘴無聲否認:“我沒有婚約!”
雲湘的手腕要斷了一般,但她咬牙忍著,低下頭將陸鈞山曾說過的話還回去:“奴婢身份卑微,不過是區區一個丫鬟,肌膚粗糙,不敢玷汙大爺,還請大爺饒了奴婢。若是爺非想要了奴婢,奴婢自也無法反抗,但求大爺得了手後便將奴婢丟開手去,奴婢如今隻想好好做個丫鬟。”
說到後麵一句,她擺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仿佛隱忍著打算就讓陸鈞山挨一下忍過去便是。
陸鈞山麵色青了青,此刻稱得上顏麵儘失,難堪至極,被一個丫鬟如此再三拒絕,今日本想冷著她就這麼到大淨寺,隻是一時衝動再隱忍不得親了她。
卻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半分羞赧,竟是想尋死。
在揚州城裡求著他睡的女人多得是,他就沒見過這樣不識抬舉的丫鬟!
陸鈞山捏著她手腕,將她重新拉入懷裡,分明臉色鐵青,氣得發抖,卻還調笑著說:“倒是個愛頑的,竟是想在這奔馳的馬車中行事?這顛簸起來確有彆樣滋味。”
雲湘臉色更蒼白了,他低下頭來,鼻子呼出的熱氣就在她頸項裡,似有若無的將將要碰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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