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山正被胸口那一坨穢物惡心得額頭青筋直冒,餘光掃到雲湘仿佛躲避臟物一般貼著那假山石走,更氣了,臉色黑得如惡靈。
“趕緊滾!再出現在爺麵前剜了你這對天生瞎的招子!”
雲湘低頭柔聲應了句,頭也不抬就走得飛快,仿佛身後有惡鬼追殺。
可不就是惡鬼?
成林過來蓮花池這兒時,差點沒被一身煞氣的大爺嚇得轉頭跳進池子裡。
方才大爺說要在這兒散散酒氣,叫他去廚房那兒取醒酒湯來,萬萬沒想到回來大爺就變了個樣!
“大爺……”他小心翼翼走過去,兩步遠距離就站住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這才看到陸鈞山胸前的那一堆穢物!
成林不知道剛才這兒有彆人,隻當是陸鈞山自己吐了自己一身,忙道:“我這就去叫丫鬟來替大爺更衣!”
陸鈞山鐵青著臉,這會兒還滿腦子方才雲湘那推拒的模樣,胸口悶著的氣快將肺都頂炸,聽了這話又仿佛想起來剛才隻恨不得那丫鬟從眼前消失,倒是忘記讓她自己伸手來解這滿是穢物的衣了!
他寒著一張俊臉,越發來氣,踹了一腳成林,什麼都沒說,臉色凍著往潮浪院去。
成林被踹得小腿都差點斷了,隻滿心茫然,方才大爺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卻這般吃了炮仗似的?
回了潮浪院,陸鈞山叫了丫鬟過來脫了外衫,鼻翼間那酸臭腥味依舊濃得過分,他又鐵青著臉叫人備水。
最後在泡了三桶水才緩過勁來。
披著袍子隨意擦了把頭發出來時,走過平日放簪子金冠的桌上,餘光掃到了擺在那兒的那根梅花銀簪,頓時麵色又一寒,抬手過去拿出那根劣質發黑的梅花銀簪丟擲在地上。
不識好歹的蠢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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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湘是無法得知高貴脫俗的陸家大爺有多氣了,回到春喜院,就著月光和油燈將木雕最後一點打磨好,她收拾了一番自己,便就睡下了。
一夜無眠,神清氣爽。
第二日醒來時,大約是心頭沉甸甸壓著的事已經解決,雖是熬了大夜,但她不僅臉上痘疹子退去了,甚至容光煥發。
上午忙完手裡的活,雲湘唇角含著笑,輕輕柔柔叫住了正在院子裡修剪花草的元朱。
元朱寡言少語,十二三歲大,生得木訥如同成林親妹妹般,聽她喊自己便放下手裡的活快步走過去,“雲湘姐姐有什麼事找我?”
雲湘拉著她往她們的睡房走,一邊從荷包裡取出兩塊糖遞給她,她壓低了聲,道:“麻煩妹妹替我跑一趟腿兒,將東西送去大爺那兒,替我多謝大爺大恩,此恩永遠銘記在心。”
元朱木著張臉立刻縮回了手背在身後,搖搖頭:“大爺的東西,得姐姐自己送過去。”
雲湘很是好脾氣的溫言道:“你卻是不知,昨天大爺說若是我再出現在大爺麵前,他便要剜了我這雙眼睛,妹妹便幫幫我吧,將東西送去給成林便是。”
元朱年紀小,且既然是陸鈞山的“探子”,私下裡必有聯係成林的方式,比她直愣愣找去潮浪院要好得多,再者,她說的確實是實話。
那陸鈞山分明是在說她不肯屈從於他是有眼無珠,不論有沒有珠,反正是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牽扯。
杜榮的事也過去了,陸鈞山也不會再提了這事隻為弄死她這丫鬟,所以,她如今是安全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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