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尷尬得直撓頭。
錦澄性格使然,那點毛病一直改不掉,寫著寫著就飄,她先前已經儘力引導他按照自己的性格去發揮特長,但這點進步就像杯水車薪,到了蘇溪眼裡也成了班門弄斧。
她誠懇道:“兩年半前的錦澄,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可他聰明、勤奮、好學,才會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把除詩賦以外的課程都掌握得非常好。如今秋闈在即,他的詩賦一直無法突破,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請先生過來調教調教。”
蘇溪無語道:“秋闈秋闈……你們這裡的人真很奇怪,搞來搞去全都是為了科考,目的不純,怎麼寫好詩?”
徐婉弱弱地說:“先生當年也曾入參加過秋闈,進入過仕途……”你懟人的時候想想你自己好不好……
蘇溪自然地接道:“所以那時候我寫不出好詩啊,官場太汙濁了,我一寫詩罵他們,就會被貶官。氣得我最後賜官了,跑得遠遠的,就找沒人地方寫詩,專門罵那群老鱉孫。果然你看,哈哈人沒了禁錮,愛怎麼罵怎麼罵,詩自然就火了。”
徐婉:“……”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蘇溪哼了聲道:“你們既然敢放心把那幾個孩子交給我調教,那這一個月裡就不要插手我怎麼教,否則老夫也無能為力。畢竟寫詩這東西你知道的,要肆意,要隨性,不然全是條條框框怎麼創造?”
徐婉懂他在說話,藝術確實需要自由的氛圍,她笑著回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竭儘全力配合您,有需要您儘快開口。”
蘇溪很滿意:“你倒是個好說話的,那就看看表麵吧,明日叫那幾個小子,卯時來大書房學習。”
徐婉問道:“卯時初嗎?這個點會不會太早了?他們平時都是辰時起床,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要多睡覺,利於長身體。”
從七點提到五點,稍微是有點早了,徐婉有點不舍得。
蘇溪生氣了:“那隨你吧,老夫不管了。”
徐婉見狀連忙改口:“改改改,都聽先生的,我這就去跟他們說一聲。”早起一個月的影響不會太大,她讓他們晚上早點睡,等秋闈後再好好補補。
“這還差不多。”蘇溪又重新啃起燒餅,轉頭的時候沒注意又看到了宗錦澄的詩,嫌棄地拿遠了一點。
徐婉和蘇溪說完話,就讓人送他回房間休息,由於蘇老先生的怪癖一大堆,府裡的綢緞被子也給他換了純棉的,但仍然被蘇溪吐槽說太奢侈。
安頓好老先生已經很晚,孩子們都陸續睡著了,徐婉就叫人傳信給他們各自院裡的仆人,明天卯時叫他們起床。
而回了自己房間,宗肇正在坐在書桌前看書,見她回來便站起身問道:“忙完了?”
徐婉笑道:“是啊,剛安頓好蘇老先生,他脾氣古怪,要求也多,今天還跟錦澄吵了起來。我覺得接下來這一個月,我也要有得忙了。”
“怎麼吵起來了?”宗肇問,“你們今天都講了什麼?”
徐婉想了想道:“蘇老先生是被羅驚風逼來的,他不高興,就讓孩子們寫了一下午的詩,全用來罵羅驚風。”
宗肇沉默了片刻,回道:“那我提醒羅驚風最近不要來府上了,免得被蘇老先生當麵罵。”
徐婉被他逗笑了:“哈哈有道理……”
翌日一早,卯時。
沉浸在美夢中的少年們,齊齊被仆人喊醒:“少爺,該起床去大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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