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的丹青其實是在嫁來侯府這兩年多學的,在現代是沒時間學,在尚書府是沒錢學。侯府給她的自由,讓她在閒暇的功夫能看書、練字、習丹青。
本來隻是她一個人打發時間的樂趣,有日被婆母發現了,特意請了個丹青夫子過來給她講過一段時間的課,徐婉當時受寵若驚,但也不好拒絕婆母的好意,就跟著學了一陣。
手中的筆落下,宗肇的眼睛被她添上,她記得那道目光,總是那麼沉靜地望著她,不偏不倚。
徐婉拿起鎮尺,將這幅畫壓在桌上,等待風乾。而此時再看它,母子二人雖然在主畫中占據了較大的篇幅,但右下角窗戶裡的目光,卻又增加了溫度。
那種感覺就像——她們在打鬨玩耍的時候,遠處一直有人在靜靜地陪伴和守護著。
門外的腳步聲傳來。
宗肇抱著新被子進來,見她坐在書桌前,身形一頓,突然想起他昨晚畫的丹青還未收起來。但徐婉笑盈盈地看著他,讓他緊張得不敢過來,宗肇將被子放下,假裝很忙地鋪被子。
徐婉忍俊不禁地問道:“現在還沒到晚上呢,鋪被子做什麼,你不是從來都不午睡嗎?”
宗肇努力給自己找補:“今天想試試,跟你一起午睡。”她特彆喜歡睡午覺。
徐婉故意逗他玩:“哦,行啊,不過我剛剛發現一幅畫,不知道是誰畫的。是錦澄嗎?這孩子學東西就是快,丹青都畫得賊好。”
宗肇身體僵硬地回道:“他有時間學丹青嗎?”不是說八歲前不學無術,八歲後死磕讀書了嗎?
徐婉故作認真地說:“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人家天賦高,我那會兒也覺得這混小子不學無術,小廢物一個。結果呢,他竟然是個蹴鞠、投壺、捶丸的天才,你不知道,他有次在蹴鞠場踢了一個旋身球,太帥了,給我震驚得做夢都在誇他。”
宗肇肉眼可見的笑不出來了。
“所以我覺得,可能他丹青也有天賦呢,一畫就會,是不是?”徐婉笑眯眯地看著他。
宗肇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不是。”
徐婉憋著笑,繼續問他:“不是錦澄畫的,那是誰,翠枝嗎?”
宗肇:“……”
徐婉的惡趣味又上來了。
以前跟小魔王對著乾的時候,老喜歡逗著他玩,後來小魔王跟她和好休戰了,她都不好意思再挑事。但現在她發現,宗肇也挺好玩的,一逗一個準。
就比如現在,她明顯感覺他在憋著,想說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在偷偷畫她們。
徐婉繼續刺激他,嘴裡誇獎著:“翠枝的畫真不錯,把我和錦澄的神態都抓得很好,我要把它掛起來,這樣每天過來書桌旁,就能看見了。”
宗肇怔了下,問道:“你很喜歡?”
徐婉點頭笑道:“喜歡啊,你去幫我拿個釘子和錘子過來吧,我釘一下。哦對了,你也會釘釘子對吧?”
宗肇應道:“會,進貢院的人都需要學。”
“那倒是,先前錦澄去參加童子科的時候,都提前學過了。”徐婉說。
宗肇拿著釘子進來,他自然不會讓徐婉來做,於是帶著釘子在背牆上比劃:“你想釘在哪個位置,這裡可以嗎?”
徐婉看了下,視角是挺適合她身高的,但是因為她添了右下角的畫,導致整幅丹青的重心麵擴大,所以這位置就不合適了:“再高一些,這太矮了。”
宗肇踩著凳子,拿著釘子的手又往上挪了一尺:“這樣呢?會不會太高了?容易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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