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提起宗肇就話多了起來,絮絮叨叨地講個沒完,聽得徐婉哭笑不得,但她也能感受到,宗肇給人的印象很好。
方才如果不是他,她應該很難應對那些人。
“東宮……他怎麼也要去見太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東宮,太子寢殿。
太子跟錦澄去了書房談話,太子妃就在寢殿等他回來,因為早就知道會有這天,她早就崩潰過無數次,絕望過無數次,現在心情很平靜。
“娘娘,奴婢們收拾床鋪時,在您的枕頭下發現了兩封信,好像是殿下是寫給您的。”
太子妃上妝的手一頓,輕聲道:“拿來吧。”
兩封信因為壓在枕頭底下,有點褶皺。
她拆開第一封信,看見了熟悉的字跡。
“青容,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走了。說不要傷心好像有點不可能,那就……不要太傷心吧。我也隻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往好處想,說不定我還能看見人世中的你和女兒。
這幾日,許是大限將至,我總是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想起你我的初遇,想起你闖入東宮非逼著我娶你的模樣……現在想想,那時的你是那麼義無反顧,勇敢堅定得讓人羨慕。
可是,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硬撐了這麼多年,我的生命終於要被老天收走,任憑我有再多不舍,也無法掙脫,後來我想,這也許就是命吧。
從娶了你之後,我的生命就不斷被延長,我一邊被你拉出深淵,一邊又掙脫不開深淵的拉扯,隻能一步步、緩慢地又重新回到深淵中去。
但是,這幾年有你在的時光,我很幸福,很滿足,就像意外之喜,照亮我本該暗淡的半生。
這二十五年,我救了很多人,也愧對很多人,但我想,我最愧對的人是你和孩子,我時常在想,等我走了,你們該怎麼辦?後來我又在想,有魏國公在,他定然會護你們的周全。
所以,青容。
遠離這一切的爭鬥吧,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夫,楚恒,絕筆。”
太子妃拆開第二封信,入眼‘和離書’三個字,打破了她平靜的心情,她崩潰的眼淚傾瀉而出。
“殿下……你怎麼能這麼善良又殘忍,我不要和離,不要離開,我死都會陪在你身邊……”
可,信件不會說話。
不會安撫她,也不會勸導她。
太子妃淚眼朦朧,但目光還是投向了梳妝台的一瓶毒藥,女兒她已經命人送回了國公府,隻要寢宮那邊傳來殿下走了的消息,她就會跟著一起去。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她隻想陪著殿下。不然,殿下一個人肯定會很孤單,殿下最喜歡熱鬨了。
“娘娘!”宮女急切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太子妃的眼淚滑落,心痛得不能自已,她伸手擰開瓶塞,就等著宮女的下半句話。
哪知,下一刻。
宮女激動地說:“遠揚侯府的小侯爺宗肇求見,說是有救殿下的良藥獻上!”
太子妃震驚抬頭,那雙晦暗的眸子漸漸放出光芒,她連忙站起身道:“快!帶他進宮!我們去救殿下!”
“是!是!奴婢這就去請!”
太子妃快步跑出去,她感覺自己胸腔裡那顆心又重新跳動了起來。
宗肇,是宗肇回來了。
那是殿下的至交好友,不管外界如何誤會他們關係不和,但她就是知道,那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殿下有救了。
宗肇,一定可以救殿下!
東宮,書房。
宗錦澄默寫完治國九經,頭都沒抬地問道:“殿下,您還想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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