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小魔王撇撇嘴,趴在小桌子上開始寫檢討。
其他幾個崽子順帶著聽了一耳朵,腦子裡的思路也漸漸湧上了,陸續開始下筆寫字。
門外侍女進來道:“修公子,夫人說你可以回去了,不用陪四位小公子受罰。”
這話一出,四個崽立馬將目光投來,仿佛他敢走,那就是叛變組織。
宗文修哭笑不得,朝侍女拒絕道:“不用了,替我謝謝伯母的好意。這件事我也有錯,理應陪弟弟們受罰。”
何崢呆滯道:“文修哥,你錯哪裡了?你都沒跟我們一起翻牆。”
宗文修道:“我們是一個班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雖然沒有去翻牆,但作為年長一點的哥哥,也沒有起到規勸你們的作用,這便是有錯。”
小魔王撓撓頭道:“可是哥,你一個人拉不住我們四個不是很正常嗎?要照你這麼說,不言還得陪著我們寫檢討,因為他還動手了。”
不言:“……!”
祖宗!我叫你祖宗!
活祖宗!!
宗文修嘴角抽搐道:“不言隻是聽命於你,他都是為了保護我們,他無錯。”說著他朝侍女點頭,再次確認會留下一起受罰,那侍女才離開。
再確定他不走以後,五個人這才又重新開始編檢討,祠堂外的烈日炙烤著大地,祠堂裡安靜得隻有崽子們偶爾發出的不知道該寫啥的愁音。
當晚,秦府。
秦時看著宗家送來的萬字檢討,腦子有點發懵,這道歉好彆具一格……
且,好大的陣仗……
秦夜走過來,隨手抄起一份檢討,看了幾句:愧對宗家列祖列宗、愧對沈家列祖列宗、愧對自己沒有開國功臣之姿……
秦夜:“?”
“他怎麼不直接愧對盤古開天辟地呢?”
秦時被他逗笑了,接過來一看,可不正是沈亦白寫的檢討,字跡亂七八糟,邏輯亂七八糟,文章東拉西扯,一看就是硬湊出來的兩千字。
“應該是宗家長輩罰他們每人寫了兩千字的檢討,你看,錦澄的檢討裡說了,是母親罰他們跪在祠堂裡寫的。”
秦夜硬聲道:“罰得好,不罰不長記性。”
秦時笑道:“好了好了,你彆生氣了,他們隻是……”
秦夜拎著宗文修的檢討道:“他們本是衝著我來的。”
秦時:“……嗯,好像是的。”
秦夜冷哼道:“再敢來搗亂,我不會客氣的。”
秦時撓撓頭,實在插不上話了。
中秋節後,錦澄又被太子叫走了。
除了每月一日的入府聊天,太子每隔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帶小崽子出去一趟,有時候是去大理寺看人斷案,有時候是去刑部看案宗,有時候是去吏部看官員的升遷記錄。
太子不避諱,京城各大官員也逐漸習以為常,幾乎心口不宣地默認這是他私生子,一路給宗錦澄開後門。
眾官覺得:反正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九歲孩子,估計是愛看熱鬨,所以才纏著太子要出來玩的。
這日,在大理寺。
高堂上正在審理一樁蓄意殺子案,死者劉武被其母敲碎腦袋,死於家中。堂下跪著的是劉武的母親,她此刻冷靜得可怕。
太子身著便服跟小魔王坐在一側,靜靜地看著大理寺卿審案,這樁案子本來特彆簡單,凶手主動投案自首,衙門隻要按流程處置凶手即可。
可自古以來,殺夫殺妻殺母的案件不在少數,母親殺子卻不常見,衙門辦案時發現劉武身材高大,其母卻身形嬌小,以她的本事根本無法殺死劉武,而劉武身上也沒有任何被下藥的痕跡。
劉母解釋為:她是趁兒子午睡時動的手,一擊即中。
大理寺卿道:“據劉武的妻兒交代,劉武從來沒有午睡的習慣。仵作驗屍發現,他的死亡時間也非夜晚。據此,你如何解釋?”
劉母冷笑道:“殺了就殺了,還問這麼細做什麼?還特意押我到大理寺,重案審判?這算什麼重案,難道天下就隻許子殺母,不許母殺子?”
“劉武哪裡對不起你了?鄰裡都說他對你極為孝順。”
劉母漠然道:“孝順又如何,我恨他的父親,更恨跟他父親流著一樣血的他。要不是他父親死得早,我能把他們父子一起送走。”
“放肆!你這毒婦……”大理寺卿聽見這言論氣得要發怒,但想起太子殿下還坐在下麵,硬生生又咽下了這口氣。
“你這婦人,心腸歹毒,劉武好歹孝順了你二十多年,稚子無辜,你如何能將對其父的恨,轉移為如此孝順的孩子身上?”
劉母涼笑道:“稚子無辜……稚子無辜,那他更該死了。”
“你此話何意?”
劉母不再說話,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樣。
太子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朝旁邊認真聽審的小家夥,低聲問道:“錦澄,有看出什麼異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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