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看著他的背影道:“不管他,文修,我們過去吃飯。”
宗文修猶豫道:“這樣不好吧?他跑了一天應該也很累,現在又這麼生氣……我想去勸勸他。”
徐婉笑笑,叫他跟過來。
路上的丫鬟小廝路過跟他們行禮,宗文修還沒習慣侯府的規矩,總是下意識也跟她們回個點頭,逗得婢女們也發笑。
不知道自己哪裡鬨笑話的宗文修,臉頰微紅。
徐婉笑著解釋道:“錦澄是經常跟翟耀他們混在一起的,前陣子我讓管家斷了他的銀子後,那幾個人還硬激著他付賬,逼著錦澄將身上價值幾千兩銀子的玉佩抵了那頓飯錢。但事後錦澄也並未跟翟耀他們斷絕往來,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彆人眼裡隻是一個行走的錢莊。”
“幾千兩……”宗文修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大一筆銀子,若換在自己身上隻怕夜不能寐,生怕丟了一點。
徐婉又說:“這次的事也剛好讓他親身體會了一遍,自己辛辛苦苦弄好的東西,被彆人隨意踐踏是什麼心情。要不然的話,誰也說不準哪天當街縱馬胡混的幾個小紈絝裡,不會有宗錦澄的身影?”
宗文修一震。
不能細想,弟弟雖然沒有傳聞中那麼紈絝,但也很少會在意彆人的喜怒哀樂。
如果今日在馬上的人是弟弟……
他縱馬時確實會隻顧得上自己快樂,注意不到自己隨手的一個行為,會給彆人帶來多嚴重的後果。
視角一換,感想過萬。
前麵走著的徐婉已經跟他拉出了些距離,高貴大方的紅色身影果敢又漂亮,遠遠地聽見她揚聲說了一句:“那麼今天就先教他這一課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
小院裡的秋千架又飛起來了。
“喵!喵!”
“嘰嘰!喳喳!”
秋千架上掛著的鳥籠子裡慘叫聲起,後麵虎視眈眈的貓也牢牢地抓著籠子中間的縫隙,一直大幅度的秋千晃動不斷,嚇得幾隻小鳥亂撞亂叫。
始作俑者小魔王還在用力搖秋千,一張精致的小臉擰在一起,眉頭緊皺,眼睛犀利又煩躁,平時清澈乾淨的烏黑眼珠,此刻也懶得多轉動幾下。
“公子,夫人命人將飯菜端了過來,說您今日可以在院裡用飯。”
順子端著食物不敢進來,隻探出了個頭,生怕被那位的怒火波及到。
果然小魔王一點都不領情,像被點著的炮仗一樣,嚎叫著嚷嚷:“不吃不吃!端出去!再敢進來打斷你的腿!”
順子:“……”好嘞爺。
識相的奴才將頭又縮了回去,假裝沒進來說過話。
等到人走了,小魔王泄憤般踢了一腳秋千,沒管後麵的貓鳥大叫,自己坐在了屋子前的台階上。
台階很涼,但刺激得人頭腦驚醒。
八歲的宗錦澄岔開腿坐著,看著地上成群結隊的螞蟻,它們身上扛著白白的東西,一隊接一隊,還有負責指揮的,帶著幾個小分隊往前跑。
要是放在以前見到螞蟻搬家,他要麼一腳踩下去,要麼一盆水澆下來,輕輕鬆鬆就能讓這些弱小的生物永遠消失。
但是,他又想起了今天那杆旗子。
刺破了他努力了那麼久的成果。
在他們看來無足輕重的一個車簾子,卻能幫人抵禦整夜整夜的寒風,甚至是救命的東西。
他想起徐婉提醒的,汗血寶馬是他送給翟耀的,結果翟耀卻拿著他的東西,砸爛他送給驚蟄兄妹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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