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日子過得不如意的時候,她是不想回去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以前總覺眼前黑漆漆一團,看不到未來,像有一堵牆擋在了前頭,如今她找到了瑞兒,便覺得那牆壁裡透出了光。
未來,至少有瑞兒在她的身邊,至於王爺他心裡有所愛之人,但想必他們也能做到相敬如賓。
這樣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
雪下了兩天,倒不是連續下的,停了停又繼續下,滿園都是積雪,下人清理出道路來,倒是不妨礙行走的。
梅花開得正盛,卻被厚厚的雪覆蓋,一腳踹過去,雪紛紛落下,花也簌簌落下。
看著一地雪白裡飄落的殘紅,宋昭靈帶著瑞兒出來堆了個梅花雪人。
瑞兒還興致勃勃地去找了兩塊鵝卵石給雪人當眼睛,醜萌醜萌的。
宋昭靈拿了一件鬥篷給雪人穿上,再帶上一頂帽子,遠遠看過去,像極了真人。
而在不遠處,沈青禾畫板已經擺上,動筆畫了好一會兒,這樣活躍的小師妹許久沒見了,這幅畫到時候要送回師門去的。
到了臘月二十,大婚在即,宋昭靈便渾身不得空了。
嫁衣送了過來,幾個月趕製出來的嫁衣,自然是極為華美。
外裳乃大紅之色,看似厚重但實則穿在身上感覺十分輕盈順滑,嫁衣用了蹙金繡雲霞翟紋,是一品內命婦的禮製。
霞帔是青金兩色交錯,織金雲霞龍紋,至於鳳冠也是青金兩種顏色,鑲嵌了十餘顆藍紅寶石,鳳冠後脖子處是幾道扇骨模樣的淡青黃條狀,尾彎微翹,煞是好看。
因是冬日大婚,所以定做嫁衣的時候,便拿了一塊上好的皮子和狐毛去做一件紅色鬥篷,皮子外以雲緞覆蓋縫合,在縫合之前自是要繡了紋樣。
鬥篷是以金絲線繡的大朵牡丹,寓意花開富貴。
嫁娶是唯一一次可以僭越的機會,所以龍紋鳳紋都可以用,因此除了繡牡丹圖案之外,也繡了鳳紋。
宋昭靈穿上之後,大家驚豔都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
還是寶珠摁著她坐在妝奩前,給她上了個妝。
等寶珠上完妝之後,大家的眼珠子總算是會動了。
寶珠什麼手藝?沒上妝之前更好看,上妝之後姑娘老了起碼三歲。
姑娘往日也不化妝的,清麗不俗,膚如凝脂,哪裡需要傅粉施朱?
黃嬤嬤拍著寶珠的手,“行行行,你有什麼忙你的去,彆在這裡添亂,哪裡有新娘妝畫成你這樣的?這臉還慘白慘白的。”
寶珠笑嘻嘻地道:“姑娘往日也不用上妝,要上也是她自己上的,我自然學不到這門手藝。”
“姑娘帶著你去梅山,就是把你給縱壞了。”黃嬤嬤拿了斤布浸在熱水裡,給宋昭靈洗了臉上的粉和口脂。
如此,天然去雕飾才是最美的,當然成親那日是要上妝,黃嬤嬤都已經請了妙儀閣的娘子過來給姑娘上新娘妝。
梁嬤嬤摸著嫁衣上的刺繡,不禁讚不絕口,“收得這樣貴也是有道理的,叫我如何也繡不出來如此精妙的紋樣和圖案來。”
宋昭靈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有些恍惚。
嫁給戰繼宗的時候,母親請了好命婆給她梳頭,然後執著她的手在閨房裡說了許多話。
教她如何與夫婿相處,教她如何敬重公婆,教她如何善待小叔與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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