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千頭萬緒。
她曾經是家裡最不放心的小女,現在她撐起了國公府,成為了瑞兒的依靠,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遇到什麼事就一頭紮進母親的懷抱裡撒嬌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撒嬌了。
可這日子有了奔頭,不是嗎?
伴隨奔頭而來的,是易翡如,她竟然真的來了。
宋昭靈很晚才回去睡覺,所以一大早寶珠來稟報,說易翡如在府外求見,吵鬨得厲害,趕也趕不走,沒法子了才來吵醒她的。
宋昭靈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地怔愣了一會兒,還真來了。
她清醒了些,定了心用內力聽了聽,果真外頭吵鬨得緊,是易翡如的聲音。
還伴隨著轟隆隆的拍門聲,再這樣被她吵下去,會驚擾了瑞兒,瑞兒雖然好了很多,可他對於凶狠的聲音還是很驚懼。
宋昭靈第一個反應就是跳起來握住了桃花槍,要把易翡如打出去。
但是,國公府附近都是權貴人家,不管易翡如怎麼鬨,她目前還是國公府的家主,家主親自出手去趕打,終究是丟了身份。
好,她也正好奇呢,事到如今她找上門來,到底有什麼好說的。
“帶她到外院的側廳等著,我更衣就過去。”宋昭靈起身道。
寶珠雖然覺得見那個人很是晦氣,可她這樣吵鬨真是沒有辦法,國公府也沒有幾個能用的侍衛,對一般人還能趕,易翡如是身負武功的。
要是侍衛被易翡如打個落花流水,那可丟人了。
“行,奴婢出去叫她進來。”寶珠轉身便去,叫明珠進去給姑娘更衣,嘴裡嘟囔了一句,“真是晦氣。”
宋昭靈還是穿著半舊的常服,隻是穿了一件狐裘披風,今日冷了些,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也好,下一場雪,瑞兒可以去打雪仗了。
天色陰沉得很,風冷冽,但是與在南疆比是比不得的,南疆的風是往人心裡鑽,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刮了一層。
在外院的側廳裡,宋昭靈看到了易翡如。
她身穿一件紫紅色的錦緞,披著一件黑色的鶴氅,臉上掛著黑色的麵紗,挽了個高髻,珠翠不多,但是耳垂上的紅珊瑚耳環甚是奪目璀璨。
她穿著不賴,確實有幾分貴氣,隻是一雙眼透出冰冷,盯著緩緩進來的宋昭靈。
她坐在那裡也不起來,更沒打招呼,隻是冰冷的眸光隨著宋昭靈的腳步而移動。
宋昭靈也不與她多廢話,坐了下來就問:“你來做什麼?”
易翡如聲音裡透著古怪的陰冷,“戰繼宗要娶平西伯府的棄婦了,你知道嗎?”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不知道的,都是外人的事罷了。”
“外人的事?”易翡如冷冷地一笑,“是啊,你都要嫁給謝驍為了,怎麼還瞧得上他呢?但宋昭靈我問你一句,如果沒有謝驍為,你是否還愛著戰繼宗?”
宋昭靈惱得眸子生寒,“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
易翡如的話急速而毫無禮貌,“我要聽你的真心話,如果沒有謝驍為,你是否還愛著戰繼宗,即便和離,你是否也盼著他來找你回去?離開將軍府之後,你是否後悔過?你是否嫉妒過我?是否恨過我?”
宋昭靈想起二老夫人說的那句話,易翡如已是近乎癲狂,如今瞧著果真有那麼幾分瘋癲了。
這算個什麼事?和離都這麼久了,戰繼宗要娶妻了,她不去找那新婦,卻來找她這個已經沒有關係的人,質問這一大通,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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