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爆響,安帕的麵部忽然變形,有什麼東西從他喉嚨裡出來了。
下頜骨脫臼連帶著麵頰的皮膚撐大,像是巨蚺在嘔吐方才吞下的鴕鳥蛋。
下一刻,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具赤裸的人體。
是劉羽山,是那個卑賤的醫生。
他的身上包裹著粘液,很難想象他是怎麼被安帕吞食進身體裡的。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安帕微笑,“你不是要複仇麼?”
秦尚遠沒有看劉羽山哪怕一眼,他目光清冷,長劍利落地貫穿過安帕布滿青灰色細鱗的胸口,發出令人舒暢的聲音。
“儀式已經被摧毀了,斯旺隻能靜待下一次的複生。”安帕麵目扭曲,麵帶微笑艱難地說,“你可以放心了。”
“我現在隻想完成兩件事。”秦尚遠眼底泛著暗紅。
“第一件,殺了你,這是邱叔的願望。
第二件,殺了那個變態,這是他應得的。”
“很好,你有了殺戮的欲望。”安帕讚歎。
“作惡多端就應該死,無論是人還是惡魔,這是很明了的道理。
沒有那麼多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他那種人都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和放縱你們活在人間有什麼區彆呢?”秦尚遠麵色鐵青。
“人間?”安帕輕笑,“你所謂的人間,未必有吾等的地獄自在。”
秦尚遠眼中沒有了焦點,他攪動長劍,碾碎魔軀之中的內臟“你所凝聚的劍,也是某種封印物吧?針對於你的封印物。”
“很聰明。”安帕笑著讚賞,眼神中帶著某種彆樣的意味。
“那就好了,死吧。”秦尚遠說,他抽出長劍砍向安帕的脖頸,長劍斬斷雨幕,毫不費力地切開了惡魔青筋隆起的皮膚。
“後會有期。”安帕輕聲說。
下一秒,安帕剩餘的身軀和邱明山一樣灰化、然後轟然坍塌,在雨中化為灰燼。
暴雨墜落,房屋安靜地燃燒,一切重新歸於寂靜。
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劉羽山醒了。
他赤裸著身體,惶恐地四顧,隨後用那具醜陋油膩的身體爬向雕刻著女人的圓盤。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劉羽山涕泗橫流,“我等不了!哪怕一天也等不了!”
他伸出舌頭舔舐圓盤上女人的臉,隨後又爬起來擺弄積木般擺弄祭祀的屍體,那種想要恢複儀式的樣子令人作嘔。
“我的女神!”他在雨中哀嚎。
秦尚遠提著長劍走過去,一腳像踹狗一樣踹開劉羽山。
他揮舞長劍,砍碎了象牙般乳白質地的圓盤,其上雕刻的女人也隨之碎裂。
“不!”劉羽山伸手哀嚎,“原本她才是應該用碎裂的人類來獻祭的!”
劉羽山眼含怒氣,從地上暴起要殺人,但下一秒血液橫飛,他被秦尚遠砍掉了雙手。
“你,你竟敢砍掉我的手!我是醫生!
你在殺人!秦家的賤種!你和你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父親一樣該死!”劉羽山跌倒在地,疼痛讓他不能自抑。
“賤種,你再說一遍?”
下一個瞬間,秦尚遠暗紅熾熱地眼中釋放出轟然威壓。
劉羽山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少年,翕動嘴唇,卻被威壓震懾得說不出話。
他隻感覺心臟像是被某隻手死死地捏住,近乎窒息。
但那抹紅色隻是瞬間,片刻之後,威壓退散。
劉羽山得以喘息,他再度睜開眼睛,立在自己眼前的還是那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男生。
“該審判你了。”秦尚遠看著劉羽山那張蠟黃色的方臉,淡淡說。
“你們這群豬玀!”劉羽山愣了一下,隨後破口大罵。
他在劇痛中掙紮,睚眥欲裂“你有什麼資格審判我!我年齡比你大,我地位比你高,我比你富有!你有什麼資格!”
“你有沒有數過自己殺了多少人?
有多少人直接,間接地死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