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秦尚遠原本擱置在白銀的賬號被夏薔柔的關羽一路連勝帶到了王者。
蘇柏每天送晚飯來醫院的時候,都會看到這倆網癮少年少女坐穿著病號服在病床上並肩作戰,開著麥克風激情鼓勵隊友,絲毫沒有需要休養的樣子。
蘇柏不玩遊戲,秦尚遠盯著手機屏幕的時候她就看書,手上那本《故事會》好像永遠都看不膩。
楊阿姨倒是對秦尚遠青睞有加。
她告訴秦尚遠說夏薔柔在學校裡很孤獨,女孩們不喜歡她,男孩們又都想追她,所以一直沒什麼處得來的朋友。
所以她很高興能看到夏薔柔能有秦尚遠這麼一個好夥伴,於是秦尚遠每天夜裡又能享受到楊阿姨送來的各色宵夜。
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
太陽雖然高掛在晴空裡,但深冬的寒風裡絲毫感受不到它的溫度。
秦尚遠站在醫院門口望著刺眼卻又冰冷的太陽,老覺得那是冰箱裡的燈。
他身上裹著黑色的羽絨服,兩手空空的沒帶什麼行李。
夏薔柔和他同一天出院,已經在幾分鐘前被一輛低調的黑色奔馳s給接走了。
今天周六,醫院門口人來人往,他就站在路邊傻等。
秦尚遠回頭看著往來的人群,他們有的是普通上班族,年紀輕輕的就患上了心臟病或者三高;
有的是帶著孩子的母親,額發淩亂,一臉愁容地小跑向位於某層的科室;
更多的則是灰頭土臉、口音濃重的佝僂老人,他們用瘦小的身子拖著大大小小的編織袋,從包裡掏出裹了好幾層的方巾,抽出其中皺巴巴的現金掛號。
劉羽山的事情最終被醫院定性為嚴重的醫療事故,處罰了幾個相關人員,在網絡上掀起了一陣波浪,幾周之後就沒人再關注了。
秦尚遠每次想起這件事,始終覺得自己好像動搖了什麼,好像又什麼都沒有動搖。
一隻手忽然敲了敲他的肩膀。
正出神的秦尚遠被嚇了一跳,驚悚地回頭,幾個不認識的人站在他身後打量著他。
為首的那女孩一頭潮流的黃發,裹著看起來很貴的深色大衣,妝容成熟。
她挎著一隻秦尚遠不認識牌子的包,嫌棄的眼神像是在打量垃圾桶。
身後的那幾個女孩也差不多是同樣的裝扮,跟著她們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孩,看起來像是朋友。
“誒,你跟夏薔柔什麼關係?”為首的女孩朝他揚了揚下巴。
秦尚遠本能地對這種女孩沒什麼好感,他隻看了那群女孩一眼,又當做沒看見似的默默扭過頭。
“喂,跟你說話呢,懂不懂點禮貌?”
見秦尚遠不說話,女孩不耐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你說話,你聾了?”
男生穿著皮衣,痞氣囂張地推搡秦尚遠,大概是想在女孩麵前表現自己。
前有李露凡,後有這幾個貨色。
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湧上心頭。
“我跟她怎麼樣,跟你們有關係麼?”秦尚遠半側過臉,冷著臉丟了一句。
“我隻是好奇,那隻騷狐狸在學校裡勾搭男人就算了,怎麼學校外邊還勾搭男人?”女孩冷笑,“要不是今天路過,我還不知道呢,真是個賤貨。”
“勾搭的男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土狗一條。”為首女孩身後的女孩笑著說。
“我看他那樣子還以為雯姐是想要他聯係方式呢,真下頭。”
“是不是家裡沒人教你們怎麼說話?”秦尚遠拉下臉來,攥緊了拳頭,冷著臉看著這群不懷好意的路人。
他知道夏薔柔跟班裡的女生們相處不來,但不知道原來情況這麼糟糕。
“喲,居然還生氣了?”為首的女孩驚訝地捂住嘴,根本沒把秦尚遠的臉色當回事。
女孩們捂住嘴,花搖柳顫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