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酒吧,水霧迷離。
不知道名字的爵士樂曲輕佻而緩慢,冰塊和玻璃折射出璀璨低迷的暗金色光芒。
吧台一如既往地像是迷霧之中的燈塔。
短發巨乳的調酒師像是知道秦尚遠會來,早早地在墨晶吧台上放好了一杯嵌著半塊檸檬的金湯力。
細密的氣泡在冰塊的縫隙中緩緩上浮。
“哈嘍,靚仔。”小n擦著杯子打招呼。
今天的酒吧沒什麼人,大部分的位置都空著。
“杜鬆子酒的比例調低了,口感更像是氣泡水。”小n將酒杯推向秦尚遠,“這杯酒照樣記我賬上,算我請你的。”
秦尚遠在高凳上坐下,端起酒喝了一口。
酒味比上次淡了些。
“很熟練啊,像個大人了。”小n笑著稱讚。
她的笑容有一種特彆的魅惑,瞳孔深處閃著若有似無的赤紅。
“n小姐,”秦尚遠下意識避開了小n的笑容,醞釀了一下措辭,“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一位叫‘李默’的客人?”
“李默?”小n放下手裡的活,盯著頭頂成排的玻璃杯想了想,“的確有這麼一個人,怎麼了?”
“他做什麼的?人在哪?”秦尚遠臉頰微微發紅,酒力上頭得很快。
“坑蒙拐騙的騙子而已,沒人知道他在哪。”小n低頭繼續擦起杯子。
“我聽說他是這裡的常客,還有那張會員卡。”
“隻有你手裡的那張黑卡才是值得人注意的貴賓哦,”小n說,“一般的銀卡不過是普通客人,你也知道,裡世界的灰色地帶魚龍混雜。”
原來小n也不知道。
秦尚遠陷入了沉默,那楊瀟的事,還是隻能回到英冬守株待兔了。
“靚仔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小n揚起嘴角,雙眼中暗紅色跳躍。
她身體前傾靠近秦尚遠,隻留出曖昧的空氣,將那對富有彈性的大家夥擱在了吧台上。
“有什麼青春期的煩惱就說出來讓大姐姐替你答疑解惑啊。”
好家夥!
秦尚遠本能地後仰,躲避這幅壯觀景象帶來的衝擊,然後握拳捂嘴輕輕咳嗽了兩聲。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老是說自己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可是我們都沒看到?”秦尚遠旁敲側擊地問,“n大啊不,n小姐怎麼看?”
“有兩種可能。”小n耐心聽完,伸出蔥根般纖細的手指比了個“2”。
秦尚遠坐正了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第一種,”小n說,“你的朋友可能是精神病。”
精神病?
秦尚遠搖搖頭,我一個身心俱康學習優秀偶爾看看澀澀舒緩壓力邁開腿就能跑十多公裡的活力少年,怎麼可能是精神病?
“第二種,”小n接著說,“有什麼外來的東西在乾擾他。”
“乾擾?”
“某種東西趁你虛弱的時候入侵了你的神智。”小n說。
“入侵了我的神智?”秦尚遠微微一怔,“還是在虛弱的時候?”
自己那時候是滿狀態,怎麼會虛弱?
“虛弱可不止是身體上的,”小n慢悠悠地說,“有時候神智上的虛弱更為致命。”
“神智上的虛弱?”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和色欲。”小n緩緩說,眼中的紅光也隨之流淌,“這七種罪孽根植在人性深處,有的惡魔眷族以這七種罪孽為食。”
秦尚遠一愣。
英冬的教室裡,有那麼一瞬間,自己內心的憤怒好像的確陡然上升到了極點。
以憤怒為食的使魔?
“太歲,一種鏡麵生物。”小n繼續說。
“太歲?鏡麵生物?”秦尚遠的印象裡,太歲是某種菌類。
“很低階的眷族,崇拜的惡魔不詳。它們的實體存在於鏡麵空間,任何可以反射的界麵都能成為它們侵入現實的媒介。”
小n指向酒吧暗色的落地窗。
秦尚遠看過去,外麵的雨還沒停。
高空中密集的雨點斜著打在玻璃上,水珠將遠處的霓虹模糊成一個又一個色彩斑斕的光點。
“尤其是在雨天的時候。”
小n接著說。
“不過太歲大多時候隻會被當做一種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