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聰明的嘛。”芙羅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這個宅女此刻竟然放下了遊戲,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外界的狀況。
“第一次見到太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意識之海裡,秦尚遠站在窗邊。
芙羅拉穿著大了幾號的白襯衫,露出半邊伶仃肩膀在床上盤腿而坐,花藤般的暗紋爬上她的雙頰,猩紅色的嘴唇後,獠牙鋒利。
“為什麼太歲不能趁我情緒失衡的時候入侵我的神智?是因為有你在吧?”
“我當時打遊戲呢,那個小boss煩死了,我很討厭有人在這種時候煩我。”
芙羅拉滿臉黑線,氣鼓鼓地說。
“不過嘛,就算那時候沒在玩遊戲,我也會保護你的神智不被汙染,誰叫這裡是我的小窩呢。”
“人間大部分的精神類契約,都直接或者間接來源於我,太歲不過是一種拙劣的冒牌貨。
不過人類竟然將這種東西取名為‘魘境’?是戴在眼睛前麵的眼鏡麼?”
芙羅拉聳聳肩,隨後拇指食指扣出兩個圈,放在眼睛前,紅色的眼珠子在背後轉啊轉。
“什麼時候還這麼不靠譜呢,”秦尚遠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盯著她輕咦一聲,“不對啊,你怎麼不玩遊戲了?”
現在的芙羅拉在床上正襟危坐,電腦已經關掉了,可樂和半袋沒吃完的薯片也扔在一邊。
至於她自己,則有點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意思。
“乾、乾嘛啦!”芙羅拉被他盯得有些發毛,緊了緊襯衣領,“我休息休息眼睛而已!
不過提前告訴你啊,從現在起,我不能隨便露麵你萬事小心,這裡的一切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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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藤三葉麵露不悅地彆過頭。
“你能解除魘境對她們倆的影響麼?”秦尚遠雖然用的是請求句式,但是語氣卻不容拒絕。
閃著白光的刀鋒嵌進齋藤三葉脖子細膩的皮膚裡,隻要秦尚遠用力一劃拉,那裡的動脈就會立刻噴出血柱。
沉默了片刻,秦尚遠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抓向齋藤三葉的耳朵,一把扯掉了她的耳麥。
“”齋藤三葉無奈地咬咬嘴唇,聯係工具也被切斷了。
她沒帶任何助手進樓。
原本在她看來,控製這位夏家的大小姐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因為這片區域的夏家勢力幾乎不涉及任何惡魔事務,也就意味著她麵對的不過是普通人類而已。
雖然檔案上寫著這位夏小姐剛剛有覺醒的跡象,但她似乎還不太懂得如何控製那股力量。
這也是上麵派代行官抵達都容市的一個理由。
“你最好聽我的話,你的兩個施術對象都是夏家的寶貝女兒,”秦尚遠開始不著邊際地撂狠話,“夏家什麼手段你不可能沒聽說過,我敢肯定的是,如果夏薔柔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跟夏家可就是私人恩怨了。
審判院代行官的身份保護不了你,夏家的無數強者會從華夏追到東瀛,再從東瀛追到美洲,直到你付出相應的代價為止。
不管你之前想做什麼,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他哪知道什麼手段不手段的,當然也不知道夏家有什麼強者雲集。
反正這種掌握血脈與權力的神秘家族,用腳指頭想都不可能是什麼慈善世家,他一通亂編,能唬住人就行。
“”齋藤三葉皺起眉。
片刻之後,她開口“行,但解開魘境需要結印,你放開我一隻手。”
“用手結印?”秦尚遠揚眉。
“沒見過有術式的解除需要結印的,”芙羅拉的聲音裡充滿了質疑,“結印本質上是人類用於凝聚自身心神的一種方式,是向內的,但解開術式這種向外的動作,怎麼會需要結印?”
不愧是芙羅拉老師!
秦尚遠內心了然,瞬間收緊了對齋藤三葉的束縛。
“解開術式是向外的動作,不需要結印,”秦尚遠現學現賣,“你們東瀛術士是不是都這麼詭計多端?”
齋藤三葉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尷尬地沉默了。
她在裡世界算是比較罕見的陰陽師,家族傳承各種驅魔咒術和符籙。
大正時代之前的近千年裡,她的祖輩遊曆輾轉在東瀛諸島,驅儘群魔。
而在這個大家都喜歡用詭銀彈和契約能力收容惡魔的時代,陰陽之術已經式微了,懂術式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