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絲從圓盤中以極度恐怖的延展性生長,朝著蘇柏糾纏著衝過來,蘇柏瞳孔微微顫抖,吃力地揮刀斬斷菌絲!
可菌絲仿佛無窮無儘,它們源源不斷地從楊瀟背後湧出,如同爬山虎那樣貼著走廊的四壁生長,編織成一圍扭曲的牢籠。
菌絲將蘇柏死死纏繞住,蘇柏力竭無法掙紮,再度被送到了楊瀟麵前。
“你讓我,生氣。”肉瘤幾乎貼著蘇柏的臉,那個堆疊著肉質的幽深黑洞中溢出一股又一股的惡臭。
蘇柏冷笑一聲,反手將刀身送進了那塊黑眼裡。
鮮血從黑眼裡湧了出來,肉瘤整個為之一顫,編織整個牢籠的無數菌絲瞬間觸電般回縮,蘇柏也被重重地拋在地上。
“規模大了挺煩人的,就是蠢了點。”蘇柏喘著氣默念,一息之後,她腰部強行發力扭轉,轉身揮刀朝楊瀟斬去。
另一叢菌絲再次被削砍下一半!
楊瀟雙手捂著肉瘤的黑眼,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因為那一刀再次到達另一個高峰,與此同時剩餘的菌絲仿佛變得憤怒了,數倍於之前狂暴地揮舞!
蘇柏躲閃不及被摔在了牆上,喉嚨處一股腥甜上湧,她靠在牆壁上吐出一大口溫熱的鮮血,剛剛才勉強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
看來隻是那一刀還不夠。
蘇柏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視野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麵前的影子也時而像是畸變的楊瀟,時而像是那個應該被她稱作“父親”的男人。
她冷笑了一聲,即便是現在,太歲也沒有放棄繼續侵染她的神智。
蘇柏緩緩地拾起刀,緊握在手中。
刀尖拖地,她蹣跚地朝著麵前不斷變換的影子走去。
男人的謾罵和楊瀟的尖嘯充斥在耳邊,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欲墜。
“啊!!!”
蘇柏忽然怒吼著將刀刺入自己的大腿,鮮血噴湧而出!
劇烈、鑽心的疼痛瞬間讓她清醒了過來!
疼痛如同烈火灼燒著每一根神經,無比清醒的蘇柏抓住這一瞬間機會,手中的直刀如同炮彈出膛那樣轟然脫手!
刀身撕破空氣和阻攔的菌絲,徑直貫穿了肉瘤上的黑眼!
核心被擊中,所有菌絲再一次猛地收縮,蘇柏沒有停留,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飛身衝向楊瀟!
隱秘王座的力量再度上湧,密集的風刃凝聚於雙拳,蘇柏怒吼著一拳接著一拳地砸進肉瘤的黑眼裡!
楊瀟後仰倒地,慘痛地嘶吼著,菌絲們不顧疼痛紛紛湧上來環抱住蘇柏,倒刺摳進她的皮膚裡剜得鮮血淋漓,可根本無濟於事。
蘇柏根本沒有停手的跡象,她的雙眼早已被猩紅占據了。
她瘋狂地快速揮拳,每一拳都仿佛重炮無情地穿透肉瘤,將其下的大理石地磚和混凝土砸得粉碎。
沒有任何技巧。
隻是單純而極致的暴力!
肉瘤早已被撕成了無數血淋淋的肉塊,而蘇柏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她被剩下的菌絲死死纏繞著,像是窮途末路、傷痕累累的困獸。
忽然間,走廊的另一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刺破了空氣,正嘯叫著疾速衝向這裡的戰場!
那是一把刀柄纏繞著白布的日本刀!
明亮如鏡的刀身切斷了無數菌絲,幾乎和蘇柏貼麵擦過,清冷的刀光在一瞬間映出她幽深的紅瞳!
與此同時,高挑又有些瘦削的身影從遠處飛速逼近。
紀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