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艙內頓時陷入了沉寂。
蘇柏瞥了一眼舷窗外,雲層電離閃出的磅礴電弧在一瞬間消逝。
機身在雷電交加的雲海之上微微顫動,仿佛隨時一道天雷就能將這架飛機擊碎。
“沒猜錯的話,這也是某一份契約正在生效?”蘇柏緩緩說。
“是的。”男人微笑著點頭,“隻要有它在,這架飛機就不能落地,如果降入雲層,隻會被雷電擊毀。”
蘇柏不再說話,雙眼中驟然泛起微紅,契約中的魔靈正在湧動,舷窗因為這股力量而震顫。
雙方都在暗暗醞釀,空氣中的氣氛陡然緊繃了起來。
下一秒,空氣中響起金屬的蜂鳴,那是拔劍的聲音。
刀光在蘇柏身下閃過,漆黑的直刀仿佛炮彈滑出膛那樣從桌底出現在蘇柏手裡!
齋藤三葉的佩刀,她從審判院離職之後就將這柄製式的刀送給了蘇柏。
幾乎是同一個瞬間,銀色的雙槍出現在男人手中!
量階越高的契約,其生效所需要的準備時間與冷卻也越長。
約束局沒有給藏花高序號,是因為它的生效本質上是一個“熵減”的過程,原本空間中所釋放的能量在藏花生效時會按照原本的路徑收斂。
但這並不妨礙藏花本身的效果算是高量階,對契約人來說也是高消耗。
男人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短時間內再度釋放一次藏花。
所以接下來的戰鬥全憑拳腳。
砰砰砰!
他的反應奇快,三發槍火在十步以內的距離中搶先擊發!
古怪的暗紋在一瞬間蔓延上蘇柏的皮膚,一階隱秘王座的催動下,她的反應速度與身體強度瞬間得到了一次極快且強的拔升!
直刀在蘇柏的手中翻轉,她一隻手猛然攥拳,而另一隻手中的刀光快得像是斬開了無形的空氣!
如此近的距離下,兩枚高速出膛的子彈在鋼刃下瞬間化為了碎片!
下一刻,蘇柏緩緩張開緊攥的手,另一枚子彈竟然被硬生生地捏在了她手中!?
黃銅色的彈頭隻在蘇柏的掌心陷進了小半寸,卻無法擊穿她的手掌。
男人見狀一愣,來不及躲避蘇柏的接下來的重拳,被一掌擊中胸口砸向了背後的隔板。
他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卻轉眼抬起槍口朝蘇柏射擊,但根本就毫無章法和準心可言。
子彈隻能擦破蘇柏的皮膚,剩餘的幾顆也被刀光削鐵如泥般削開。
“這就是隱秘王座麼?”男人吐出一口血沫,表情痙攣中夾雜著一絲抑製不住的興奮,“你敢跟我正麵交鋒,是認為我的藏花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一次生效麼?”
“不然呢?”蘇柏冷冷地看著他,抬起手中的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眼中的紅流逐漸褪去。
“如果是剛才那樣大範圍的話,還真是不能,但”
下一秒,男人的雙手猛然合十。
他的雙眼仿佛藏著猩紅的曼陀羅“藏花!”
蘇柏猛然一驚,她望向背後,嵌入機壁的彈頭先是微微鬆動,隨後以極快的速度,沿著原先的軌跡原封不動地射向了自己的後背!
·
“學習新技能的好機會?”
秦尚遠“啊?”了一聲,心說艾無常這麼長時間一聲不吭,忽然來了準沒好事!
“什麼新技能?哥們我現在眨眼說不定就會死掉的危機時刻啊!你還想讓我現學?”
下一秒,周遭的環境驟然變換,秦尚遠懸浮於雲端之上。
頭頂是蔚藍中透著微紅的臭氧層,日光在微弧狀的天際鋪開一道金色的長線,他的腳下就是望不到邊際的洶湧雲海。
隻不過這片雲海並非白色,而呈現著黯淡深沉的紅色,仿佛有一頭巨龍在空中死去,磅礴的血海浸染了雲層一般。
暗紅的雲層粘稠凶狠地翻騰著,瞥眼看去簡直像是沸騰的血池。
高空中的獵獵狂風吹得他直打寒顫,想也不用想,估計就是艾無常搞的鬼。
果不其然花之惡魔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了秦尚遠身後。
誒花之惡魔?
秦尚遠詫異地回頭,某清瘦女魔一臉“哎呀哈嘍你好呀真巧呀居然在這裡碰見你了!”的神情站在他身後。
狂風吹起她的長發,蒼白的小臉上戴著大號墨鏡,猩紅色花紋爬上臉頰。
秦尚遠的衣服在她身上看著像是大了一圈,她一手拿著遮陽傘,一手握著冰鎮的可樂,吸管咬在嘴裡發出滋滋的細碎聲響,悠然自得的神態看著像是景區隨處可見的漂亮遊客。
“怎麼是你?”秦尚遠一愣,“艾無常呢?”
“你說那個海底洞人啊,那貨在海底洞穴睡大覺啊,說什麼有我在你大概率死不了,所以就叫我來代課了。”芙羅拉攤攤手。
“有什麼技能你不早教我!?”秦尚遠忽然有些無語,“非得等到要拉褲子裡了才知道找廁所是吧!?”
“嘖。”芙羅拉很不爽地拉下墨鏡,露出滴溜溜的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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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嘖上了。”秦尚遠揉揉眉毛,表示很頭疼。
“好不容易見著太陽了,我想曬會兒太陽怎麼了?”芙羅拉沒好氣地回嗆道,“成天待在你那個深海的大菠蘿裡,我也是很渴望陽光的好麼?!”
“我你家才是深海的大菠蘿!還有,你不是惡魔麼?你不怕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