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濃霧之中猛然衝出一抹黑影,來勢迅疾如同一道罡風!
霍鬆庭早有準備,他轉腰抬手,借著昏暗的光線接住了來襲者的這一記重拳。
他在學院的對抗訓練中拿不到第一,但除去那個人,隻要對上自己,也彆想有人爭奪第二的位置。
拳腳相接的瞬間,霍鬆庭心中忽然一沉。
對方的拳力相當剛猛,這出拳雖然隻是毫無章法的蠻力,但霍鬆庭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遇見過這樣力道強橫的對手了。
他此前心中的猶疑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遇見可戰之敵的興奮與蠢動。
學院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學生?
不對,難道是教官?
對方的拳頭飛快地接踵而至,霍鬆庭沒再多想,隻能暫且接招。
兩人都穿著收容所的連體防護服,場麵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看出手分明是招招互製。
對手的進攻手段簡單直接,每一拳都衝自己的麵門而來,霍鬆庭很快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
他想揭開自己的麵具。
羅素校董對今晚的潛入十分重視,高文囑咐自己務必要做得滴水不漏,也為他掃清了潛入路上的一切障礙。
但或許是為了以防萬一,也或許是為了遮掩心中的不安,霍鬆庭還是決定掩麵行動。
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擔心還是該慶幸,關押徐寧的房間中果然還有另外的人。
如果在這裡被對方識破偽裝,不僅整件事情會功虧一簣,而且人證物證俱在,惹火上身也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候,羅素校董當然不會為了手底下的小卒子說話。
光是憑那位高文·羅素的行事風格,霍鬆庭就能看出整個羅素家族的態度。
他們既然能毫不留情地殺掉一個無辜的學生,以此來獲得在局勢中的優勢。
那麼自己的學籍乃至性命,自然也就是能隨便舍棄的東西。
裡世界曆史當中存在“黑暗時代”一說。
黑暗時代如今被裡世界的學者劃分為惡魔橫行、超自然力量湧現的很長一段曆史,大致橫跨公元前3世紀到公元17世紀之間。
這兩千年裡,惡魔、邪術師們在整個世界猖獗橫行,而驅魔家族之間的聯盟也並不如現在這樣鐵板一塊。
恰恰相反,他們爾虞我詐,為了爭奪權力在惡魔的挑撥下相互廝殺。
在那樣一個黑暗時代,就連最純粹的信仰也被褻瀆和玷汙。
對於羅素、夏氏這種在黑暗時代中得以延續並且得到壯大的世族來說,目的遠比手段來得更重要。
霍鬆庭隻是聽說,那些校董家族中的老人,代代都堪比這世上最陰毒的政治家。
他們窩坐在家族最頂端的高椅上,風燭殘年形銷骨立,但眼神卻堪比毒蛇那般明亮。
所謂他人的榮譽、愛恨、性命,都不過隻是他們之間撚轉的棋子而已,挑最順手的用。
霍鬆庭並非不明白這些道理。
相反,他正是因為太明白,才心甘情願地在背地裡為羅素做事。
不過做一枚棋子而已,隻要能夠實現自己的目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一聲不吭地招架對方的攻勢,隨後從身側悄無聲息地抽出自己隨身的佩刀。
一把小臂長的曲刃短刀。
c級封印物,蛇牙。
雖然特殊監護區不禁止“靈”,但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契約。
在這個學院裡,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簽訂契約的資格,所以持有契約的學生少之又少。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惡魔契約是“優秀學生”的證明,如果契約留下印記,那麼學院就會很快排查到自己身上。
一旦自己的契約生效,那麼就一定不能留下對方的活口!
但可以肯定的是,徐寧是一定活不過今晚的。
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特殊監護區今晚的異動一定會引起學院的關注。
今晚過後,再想潛入就沒今天這樣容易了。
霍鬆庭微微後仰,左掌錯開敵手一記直拳,蛇牙在右手宛如悄無聲息的遊蛇,瞬間斜刺向對方的腰間的位置。
刀如其名,蛇牙來自某頭蛇類使魔的骨骸,是霍鬆庭在某一次實習行動中的戰利品。
行動結束後,這件並不活躍的c級封印物並沒有引起學院的關注,於是霍鬆庭私藏了起來,將其改成了一柄短刀。
骨質刃口在昏暗的光線下竟然泛著幽綠色的微光,那是使魔靈魂中所殘留的劇毒,刀刃刺破濃霧,飛快而隱秘地朝對方的腰間剜去。
可對方顯然察覺到了霍鬆庭的小動作,他立刻下沉小臂猛擊在霍鬆庭持刀的手腕處,霍鬆庭關節吃痛,蛇牙的偷襲就這樣被猛地格開。
“臥槽,陰我?”
秦尚遠瞥了一眼對方手中斜刺而來的彎刀,心有餘悸地皺起眉。
攻守之勢風雲之變,秦尚遠當然察覺到了對方並非等閒之輩。
自己隻想知道對方的真麵目,但對方對自己起了殺心,所以決不能掉以輕心。
對手顯然對一些格鬥中的擒拿技相當熟悉,沒有在之前的交手中給自己留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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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裡竟然還有這種反賊?
喬遠青你糊塗啊!
接下來的交手中,秦尚遠遊刃有餘地進攻還擊,芙羅拉之前的特訓已經深深烙在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間,在純粹的體術格鬥上他沒有落得半點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