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湖學院,北區宿舍。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初升的陽光穿過稀稀疏疏的樹林,暖洋洋地照在北區紅白相間的樓牆上。
流浪貓們在樓下的灌木叢中跳躍著穿梭,踩得落葉堆沙沙作響。
一隻瞳色各異的白貓經過秦尚遠腳邊,歪起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沒等秦尚遠蹲下身摸摸它,立刻就躍進草叢裡不見了身影。
秦尚遠手中握著一枚紅色的吊墜,踏進了樓門。
他在梅菲恩的閣樓裡待了一整晚,也不知道昨晚上學生會查寢有沒有發現他不在。
每天晚上十點左右,是學生會的巡事部雷打不動的查寢時間。
這群逼崽子平日裡在學院囂張慣了,有時候知道是查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手黨收保護費。
碰到開學那天兩個懂禮貌的乾事倒也還好,要是碰到官小脾氣大的乾事,他們大呼小叫的聲音能直接從底樓傳到住在三樓的秦尚遠耳朵裡。
不過他們從不會敲開秦尚遠的寢室門,因為他們知道陸星野住在這裡。
沒鬨出食堂那件事之前,學生會的人還會象征性地把秦尚遠當作自己人。
查寢的時候敲敲門,倚著門框一臉嚴肅地說“同學有什麼問題及時通知學生會”,隱蔽性堪比地下黨的特務接頭。
那意思好比就是“兄弟你竟然跟這種掃帚星分到一間寢室真是家門不幸啊不過沒關係還有我們跟你同仇敵愾!”
但食堂風波之後,秦尚遠直接被掛上了學院論壇的頭條。
新聞部的狗仔傾巢出動,把他的醜聞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把秦尚遠的底褲給扒了,勢要把他跟陸星野釘在學院的恥辱柱上。
那之前學生會對他的懷柔政策當然也就隨之而散了。
現在秦尚遠走在校園裡,但凡人多一些的場合,他都能察覺到一些異樣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不過倒沒一個敢動手的。
一個個網上罵那麼凶,在線下倒噤若寒蟬了。
慫包!
秦尚遠不知道,其實是夏薔柔放下了話來。
這個女孩以夏氏校董的名義發布了通告。
敢在學院裡惹事生非的,會立刻開除,甚至都不用走“留校察看”這個常規流程。
不然以秦尚遠現在人人喊打的風評,學院中好歹也有些當拘束官的好苗子,暴力執法的基因就刻在好苗子的骨子裡,搞不好哪天秦尚遠走進教室就會挨上一悶棍。
有了夏薔柔,挨打倒是免了,不過秦尚遠現在又多了個“校董贅婿”的名頭。
夏薔柔雖然是頂著校董的馬甲匿名發布的通告,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夏家千金和沒爹沒娘的撲街仔同屆入學,兩人還經常結伴同行。
現在撲街仔風評被害,上一秒夏家千金不顧形象親自下場和惡評打成一片,下一秒夏氏校董立刻發了警示通告,雖然沒有說明特指哪件事,但那意思明顯是項莊舞劍。
“早上好啊,贅婿!”迎麵走來的陌生同學笑著拍拍秦尚遠的肩膀。
“啊?”秦尚遠愣了一下。
“早上好啊,贅婿!”他的同伴也拍了拍秦尚遠的肩膀。
秦尚遠莫名其妙地回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兩個他不認識的背影勾肩搭背越走越遠。
反應了好一會兒,秦尚遠才明白那兩個家夥是在譏諷他。
他一直都是個有些遲鈍的人,被人損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過神來。
“笑吧就,看你們還能笑多久!”
陰惻惻地嘟囔了幾句,礙於彆人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秦尚遠隻能憤憤地扭頭,坐上電梯回寢室。
現在徐寧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