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青的聲音響徹整座靖魔堂,禮堂內的騷亂忽然靜了下來。
績點和獎學金無論在什麼年代、什麼國家都是學生們的命根子,這種懲處正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不至於鬨到直接開除學生破罐子破摔,但肯定也會讓犯事的人肉痛到以至於反思悔過。
喬遠青這種常年浸淫在管理層的老油條,早已是大奸大滑,對學生們的命根子那是了若指掌,他當然有法子治這些自命不凡的年輕人。
“秦尚遠!蘇柏!你們乾嘛呢!”喬遠青踮著腳大喊。
即便是站在講壇高處,他也有些看不太清人群中的狀況。
“主席回來了!主席回來了!”有人在人堆外圍喊。
人群靜了一刻,隨後隻見原本水泄不通的人堆從最外圍開始朝兩邊散去,自動讓出了一條窄窄的道來。
手纏繃帶的男孩穿著黑白兩色的正裝,身後跟著一位漂亮的外籍留學生,在眾人目光的簇擁下走到了人堆中心。
原本囂張的學生更不敢說話了,在男孩走近糾紛的中心時,他們的眼神就開始躲閃著看向彆處。
都說學生會主席紀東歌鐵麵無私、絕無偏袒,但這次衝突起先挑釁的本就是他們,如果真的搬上台麵,於情於理都是他們的錯。
藍湖學院可不奉行諸如“不管怎麼樣,打人就是不對”之類的人類文明校規。
這所學院是整個裡世界社會的縮影。
而裡世界中,向來奉行的是“以牙還牙、以暴製暴”。
在舊時代惡魔活躍的時期,人與惡魔、人與人的紛爭糾葛錯綜複雜,那時候的驅魔者們和行走江湖,刀尖舔血的亡命徒無異。
亡命徒是不需要那些溫柔的法律的,什麼“相信人性本善”,“人人都應該擁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在這些驅魔者看來完全就是扯淡。
他們的邏輯很簡單——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殺人就該償命。
這就是公平和正義。
不管你是惡魔還是人類,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
不相信人性本善,因為他們再清楚不過,惡魔之所以誕生就是因為人性的惡。
人類文明幾千年的光,有一半都幾乎照不到這裡。
所以各國後來發展起來的法律,也幾乎有一半在這裡都不適用。
而如今,整個裡世界經過約束局和幾大家族的規範管束,雖然也逐漸也建立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律,脫離了以前的野蠻混亂。
不過對於“正義”的態度,和人類社會還是有著天壤之彆。
往大了說,約束局默認,拘束官不僅可以在行動中處決任何受到惡魔汙染的人類,在必要條件下,他們甚至還能夠自行處決那些犯下殺戮罪,但卻因為各種原因而逃避法律懲罰的正常人類。
往小了說,至少不會因為誰先動手,誰就會受到懲罰。
“秦尚遠。”紀東歌毫不顧忌地打招呼。
“紀學長。”
秦尚遠心中一動,眼中的戾氣瞬間消失了,這還是他到學院以來第一次見到紀東歌的真人。
他將手裡的眼鏡小子隨手往地上一扔,擦去拳頭上沾染的血跡,又理了理衣服。
眼鏡小子狼狽地在地上一滾,狗爬一般倉惶地想鑽進人群裡。
“我讓你走了麼?”秦尚遠一秒變臉,冷冷地說。
剛爬出沒幾步的眼鏡小子從頭到腳一顫,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同學之間有矛盾是正常的,總打打殺殺的不太好。”紀東歌淡定地走到秦尚遠麵前,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
莎夏先是和蘇柏打了個照麵,隨後溫柔地走到哭紅雙眼的夏薔柔身邊,輕輕摟住她,仔細地為她擦去眼淚。
“是這個姓秦的先動的手!”有人躲在人堆裡喊,“應該處罰他!”
“對!”
“對!!”
原本靜下來的男生們麵麵相覷,看到有人帶頭,便開始此起彼伏地壯聲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