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魔堂,校董議會室。
隨著夕陽西下,參賽小組們紛紛抵達各自的第一站補給點,入學測試的首場轉播暫告一段落,下一場轉播將在明天淩晨任務發布時開啟。
校董議會室,長桌前的巨幅激光投影驟然關閉,房間內恢複了寂靜。
隻剩下單調的敲擊聲。
阿加尼婭小姐用纖長的手指在無聊地敲著桌麵。
梅倫校董忽然不悅地皺眉。
唐凱斯特校董察覺到了梅倫校董的神色,隨即以一副看野蠻人的表情,瞥向長桌的另一頭。
“抱歉,各位校董,我們之中似乎有人不懂最基本的禮節,”唐凱斯特校董開口,“能保持安靜麼?”
“是在說我麼?”阿加尼婭小姐一臉驚訝的表情,可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可我很無聊,我上一次參加這樣的校董聚會,還是在1962年,那時候可沒人提過這樣的規矩,你說是吧?夏守?”
老人聽到梅菲恩的疑問,不禁內斂滄桑地苦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各位校董,我和梅菲恩教授認識的年歲已足有一個甲子,現在我已經老得快要死掉了,可教授卻依然如當年那樣青春活潑。”
夏守低眉,渾濁森然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梅倫·羅素。
“我很高興看到這位異族教授,時至今日依舊保持著當年我們熟悉的習慣,給了我這個年邁的老人一些安全感,所以還望各位海涵。
如果某天有一位全然不熟悉的梅菲恩教授出現在我們麵前,或許我們才應該警惕。”
“真不愧是‘灰瞳宰相’啊,”陳酥校董仰慕地輕鼓手掌,“有夏守老爺子在,我這樣的小輩算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梅倫校董麵如春風地點點頭。
但在外人看來,他也不過是在勉強維持基本的禮節而已。
唐凱斯特校董見梅倫校董沒有再傳達彆的意思,先前的發難也就到此為止。
唐凱斯特校董的全名是“錫安·唐凱斯特”,他和梅倫·羅素一樣,都是十多年前才正式代表自己的家族入主藍湖學院的校董會。
自藍湖學院創立以來,校董會中其餘家族的校董換了一輪又一輪,唯有夏家的主人從未更替。
夏守之所以在校董中間擁有極大的話語權與威望,不僅是因為夏氏是學院創立的絕對主導,還因為夏守的資曆。
這個老人實在是太老了,就如他所說,他已經老得快要死掉了。
長達近一個世紀的漫長時光中,夏守在不同的勢力之間斡旋,平衡各方的利益與勢力。
在那個時代,這個人所展現出的文韜武略,令幾大家族甘心五體投地地拜服,他也就自然而然地獲得了“灰瞳宰相”的名號。
在稍微年輕一點的校董看來,他們在夏守眼裡就和穿開襠褲的孩子沒什麼兩樣,甚至就連他們自己的父輩,都是夏守看著長大的。
這所學院包括整個校董會,都是由他一手創建的。
夏守了解他們,就如同父親了解自己的孩子。
“好了,趁著在轉播的中場,讓我們進入下一個議題吧。女士們先生們,可以進來了。”夏守拍了拍手。
一輛銀色的推車從側門進入,緩緩滑入了校董們的視野。
單調的光束從正上方射下,將推車上的物品襯托得像是一位孤舞者。
那是一張斑駁的青銅麵具,沒有多餘複雜的花樣,但鏽跡舊得厲害,像是在水裡浸泡過很長的時間。
推車的男生站在校董麵前,他的右手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向著所有人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尊敬的校董們,這是上次任務中,我們在臨州大學荒地的深水中發現的疑似封印物。”男生不急不緩地介紹,“我是任務的執行人之一,紀東歌。”
“哦”陳酥校董雙眼一亮,團扇不動聲色地遮住了嘴角的笑意,她不止一次地聽說過這位優秀俊朗的學生會主席。
“疑似封印物?”梅倫校董揚眉。
“這張麵具的無法令我的烏鬼切共鳴,”紀東歌猶豫著措辭,“而烏鬼切對於一切惡魔相關的物品或生物都會有反應,無法共鳴就說明這張麵具,或許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那就是普通物品嘛”唐凱斯特校董剛吃了啞巴虧,此刻對什麼都有些不屑一顧。
“唐凱斯特校董對於惡魔的經驗似乎淺了些,”夏守打斷了唐凱斯特校董的發言,“現場一定還發現了彆的東西吧?紀東歌,不然一張普通的麵具可不會引起你的注意。”
“是的,”紀東歌點點頭,“臨州大學的那片荒地存在著一片固有結界,結界中的水池有六十七米深。”
“六十七米深的天然水池?”角落中的另一位校董說話了,可投影似乎有些問題,他的影子時隱時現。
“很可能是人工開鑿出的,”紀東歌回答,“我在水池底部發現了極其整齊的切割痕跡,以及數量龐大的人魚。”
“人魚?”陳酥校董驚訝地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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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取樣麼?”夏守風輕雲淡地問。
“我帶來了一些鱗片樣本,以及現場的殘肢照片。”紀東歌點點頭,隨後將手中的樣本呈上了桌麵。
“讓梅倫校董看看吧,人魚這種東西,華夏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了。”
夏守揮揮手,常駐於桌前的侍者將照片和鱗片樣本恭謹地放到梅倫的麵前。
“鱗片。”梅倫說。
侍者雙手拿起樣品袋,讓梅倫仔細檢查了那些五彩斑斕,但略微暗淡的碎鱗。
“照片。”梅倫的影像揮揮手。
隨後侍者又拿起照片,一張接著一張地讓梅倫檢查。
認真審視了片刻,梅倫才緩緩開口“是人魚沒錯,這種生物被認為是某位惡魔的眷族,過去的幾千年裡,主要分布在愛琴海,黑海和北冰洋,此外歐洲的一些大型水域也出現過它們的蹤影”
沉思了幾秒,梅倫凝重地抬眼“你說,它們出現在了這座城市裡?”
“是的,而且數量不少。”紀東歌回答,“這張麵具,就佩戴在其中某一隻人魚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