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世界,新宿。
漆黑的勞斯萊斯在車隊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開進喧鬨的長街。
上百個清一色黑西服的男人們從街口魚貫而入,小跑著開道。
他們走進店鋪裡,很有禮貌地請遊客們遠離這片街區,然後扭頭對店長鞠躬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啊,素盞鳴會今晚有點事需要清場,還請您配合。
店長們雖然一頭霧水,但看到了這些黑道腰間的槍械和長刀就立刻噤聲,隨即招呼自己的店員準備關門。
這裡的店麵都受到素盞鳴會的保護,在必要的時候他們也要按照素盞鳴會的規矩來做出妥協。
號稱“東京不夜城”的新宿紅燈區在半個小時內迅速清空了所有的人。
空蕩的街道上電子霓虹燈光空亮著,led屏幕滾動播放著動漫和遊戲的廣告。
這片街區被包圍在城市喧囂的浪潮中。
街上井然有序站滿了黑道組員,他們手持刀劍和槍械,袖口露出隱約的刺青。
整個場麵肅殺而莊嚴。
這些黑道組員原本分屬於素盞鳴會下不同的組,各自守在在自己的地盤,但就在一個小時前,整個東京的所有組都接到了一通本家的緊急來電。
本部的大人們一般不會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即便有事通知也隻會一層層地向下傳達。
而且絕不可能是幫派衝突一類的事,這種衝突還犯不上動用刀槍,頂多是鋼管或者球棒。
但他們每個人出動的時候,卻在各組的軍械庫領了槍和刀。
這樣的來電隻能說明今晚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到連本家的大人們也有些不太壓得住了。
勞斯萊斯在八岐館的門口急停。
車門打開,身披黑色羽織的年輕男人踏著木屐一臉凝重地走了下來。
身後跟著一身黑西裝的榊原政。
“阿政!”男人回頭,“跟我一起進去!”
“好的,加賀君。”榊原政風輕雲淡地點頭。
“給我把街口封住!”宇都宮加賀取下腰間的佩刀,丟給等在階下的頭目,“哪怕是一隻貓,也不準給我放出去!”
“哈伊!”小頭目中氣十足地鞠躬。
“阿政,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宇都宮加賀甩掉木屐,隻穿著足袋就氣勢洶洶地朝八岐館內走,榊原政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徑直上了那部老舊的電梯。
“老大在駐地市場取回了人魚的屍體,收容所發現其中有一具屍體的紋身和健先生的吻合。”榊原政不急不慢地說。
“人魚?”宇都宮加賀一愣,指節捏得哢哢作響,“那絕對不是老爹!老爹不可能以那種屈辱的方式去死!”
“比起這個,加賀君怎麼沒在八岐館?”榊原政問。
“老爹一周前讓我回出雲打理素盞鳴神社的事,”宇都宮加賀說,“我到了出雲才想起來還有幾天就是老爹的生日了,我心想神社哪有老爹重要?
那老家夥都快60歲了,宇都宮家的男人不是長命的種,他的摯友德川宏毅先生又剛過世,我得好好陪他過生日才行,所以就提前回了東京準備,但一直沒來八岐館。”
電梯抵達八岐館的秘密樓層,宇都宮加賀疾步推開青銅門扉。
門後的房廳內一個人都沒有。
隻有打鬥的痕跡。
黑色大理石的地麵上留著已經凝固的血液,清酒灑了一地,主位背後的屏風倒了,供奉的神龕也倒了。
那柄大太刀直直地插進大理石地麵。
上麵留有乾涸的血跡。
“天羽羽斬?”榊原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柄傳說中的刀劍。
現在看來,似乎也和普通的大太刀沒什麼區彆。
宇都宮加賀緩緩走到天羽羽斬麵前。
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人打開了葦原中國?”宇都宮加賀的大腦忽然感到一片空白。
“葦原中國?”榊原政也覺得意外。
宇都宮一係作為須佐之男的使者,的確掌握了他的力量。
但榊原政沒想到,那力量竟然是傳說中的人間“葦原中國”?
“打開葦原中國的力量藏在天羽羽斬裡,隻有宇都宮家的血才能喚醒,”宇都宮加賀瞬間陷入沉思,“可宇都宮家這一係除了父親,就隻有我和妹妹。”
宇都宮加賀的妹妹,宇都宮梨乃。
她被宇都宮家保護得很好,幾乎不會以黑道的身份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
“可梨乃在國外留學,昨天還跟我通了電話。”宇都宮加賀皺眉,“難道父親還背著我們在外邊有情婦?”
榊原政自知不適合加入這個話題,畢竟是黑道的家事,宇都宮健那種級彆的大佬在外有個情婦什麼的,也再正常不過了。
“葦原中國打開了,他們一定被拖了進去。”宇都宮加賀雙手施力,拔出了大太刀,“那個冒牌貨也一定躲了進去,他既然能夠開啟葦原中國,那麼也一定會趁這個機會逃走,我們隻能抓緊時間把光和你們的客人救出來。”
“葦原中國裡,會有什麼?”榊原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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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午夜的鐘聲敲響。
宇都宮加賀回頭看,落地窗如同鏡麵那樣倒映著新宿的燈火。
他歎了一口氣“這個時間點,大概是百鬼夜行啊。”
宇都宮加賀將手放在大太刀的刀刃上,猛然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