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奧多摩地區。
黑鸛展開翅膀掠過翠綠的林野,層層疊疊的林冠在風中婆娑擺動。
遠方開闊山地的儘頭,夕陽的光染紅了天際。
奧多摩地區有一大部分都是東京西部的山群,有許多曆史悠久的神社寺廟,當然也有著名的徒步旅行路線。
這裡古老原始的森林茂密到陽光都很難穿透,高大的杉樹和扁柏之間常年透著一股沁骨的冷意,每個季節都會吸引很多背包客前來徒步。
素盞神社就座落在奧多摩山區中的某個角落。
入冬傍晚的林野裡透著一股肅殺的寒意。
頭頂深翠的綠蔭裡傳來空靈的鳥鳴,清泉叮咚。
紅色鳥居上懸掛的風鈴微微作響。
灰黑色的神社肅穆莊嚴。
秦尚遠和陸星野身穿漆黑的正裝,在素盞鳴會幾個小組長的帶領下緩步踏上了通往神社的石板。
天色昏暗,神社各處的房沿上掛著白燈籠,在風中飄搖。
“秦君、陸君,我叫伊藤慎太郎,是矢車新先生的義子,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大可來告知我。”跟在他身邊的年輕男人操著帶口音中文,點頭哈腰。
“嗯。”秦尚遠點點頭。
伊藤慎太郎說完便離開了,畢竟是矢車新的義子,葬禮上肯定得多幫襯。
庭院裡黑壓壓的一片,清一色黑西裝的黑道男人們排在靈前挨個獻花。
矢車新灰白的遺照擺在桌案上,黃白兩色的菊花簇擁著,那張國字臉一看就很正派可靠。
矢車新在素盞鳴會的聲望很高,如今他死了,這些平日裡凶神惡煞的男人們一個個都如喪考妣。
有的大男人甚至在人前就泣不成聲得像個孩子。
神社中彌漫著一股沉重哀傷的氣氛。
“雖然是黑道,還是挺重情義的嘛。”秦尚遠隔著庭院,遠遠地看過去。
“嗯。”陸星野附和。
“不過想想也是,黑道本身就遊離於法律之外,情義就成了他們遵循的信念。”秦尚遠說。
“嗯。”
“人總是需要有些信念,才能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啊,哪怕是黑道也一樣,不然就會變成真正孤獨的人。”秦尚遠感歎。
“嗯。”
“大哥你好歹說句話啊!彆嗯了!要是咱倆搭檔去說相聲,照你這麼捧哏我們連票都賣不出去!”
秦尚遠實在聽不下去了。
陸星野非炁形狀態下,就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黑瞳黑發黑角。
皮膚比在棺裡躺了三四天的矢車新還白。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幽幽地看著你,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你要是跟他搭話,他能說一個字,就絕不多說半個。
“你這是什麼節能模式麼?”秦尚遠歎了口氣。
“嗯。”陸星野好像真思考了幾秒,“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
“所以你一節能就節了快101novel.com年?”
秦尚遠瞪大眼睛,心裡默默盤算了一下。
陸星野的炁形是在接受梅菲恩的特訓之後才出現的。
所以在這之前,他就一直保持著如今黑瞳黑角、沉默寡言的形象?
“沒有。”陸星野搖搖頭。
有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尚遠回頭,身高接近兩米的彪形大漢戴著墨鏡滿臉橫肉,身體寬肥得幾乎能裝下三個秦尚遠,渾身散發著壓迫感。
聽說素盞鳴會裡有位相撲橫綱,想必這位就是了。
橫綱滿臉苦大仇深地指了指靈前的空位。
意思是輪到秦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