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海邊境?”
“這個空間連接人間和白銀之庭的過度地帶,所以被稱作邊境。”芙羅拉說,“還記得太歲麼?太歲就是通過邊境連通人間和潘地曼尼南的,鏡麵隻是一種媒介。”
芙羅拉的內心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這些人說到底不過是人類的組織而已,怎麼可能掌握灰海邊境?
除非他們的背後是某位權能極大的惡魔在支撐。
會是誰呢?
“他們應該掌握著開啟灰海邊境的鑰匙,我也沒辦法強行打開,”芙羅拉繼續說,“上一次你是被他們拖進去的,就看這一次”
“所以,我帶了他們想要的東西。”蘇柏從挎包裡抽出那麵黑色的大幡。
魂幡被疾風驟雨吹得展開。
風雨的呼嘯中,似乎隱約能夠聽見其中密密麻麻、淒厲悲慘的哭喊聲。
“我給你留一個印記。”芙羅拉一口咬在蘇柏的手臂上,留下一個繁複的花紋。
“給你續命的東西,裡麵儲存著我的生命力,你的生命在戰鬥中快耗儘時,它就會替你補上。”芙羅拉看著蘇柏琥珀色的眼睛,“但戰鬥的消耗太大,就算有了它,你也隻能多撐一會兒,依然逃不過一死。”
“嗯。”蘇柏鄭重地點頭,“你在外邊接應我,如果我帶出了那個老頭,你就幫我照看著他。”
“好。”
起霧了。
鬼知道這麼大的雨裡怎麼會忽然起霧。
但蘇柏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那陣突如其來的白霧,就像是通往另一世的大門。
穿過了它,就能去往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門打開了。”芙羅拉警覺地看向迷霧,“那裡邊的人,果然察覺到了你的存在。”
蘇柏手拿魂幡,又從挎包裡抽出齋藤三葉送給她的直刀。
一聲不吭地朝著迷霧深處走去。
芙羅拉於心不忍地看著那個孤單的背影“你真的不怕死麼?”
“怕。”蘇柏停下了腳步,輕聲說,“可我怕的是沒有意義、痛苦掙紮著死去,我怕的是麵對無法反抗的命運,鬱鬱寡歡地死去。”
“芙羅拉,”就連風雨也蓋不住她輕柔的聲音,“我是戰士,我不怕死在戰場上。”
“你真的不準備見他了麼?”芙羅拉不甘地追問。
“我隻希望他幸福。”蘇柏淡淡地說。
沉默了一會兒,蘇柏又說“如果我死了,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他,想辦法讓他忘了我。你是花之惡魔,你有辦法讓所有人忘記你的存在,也一定能讓他忘掉我的,對吧?”
“蘇柏”芙羅拉全身都被打濕了,貓毛黏在一起。
“我們才認識不過幾天而已,彆哭。”蘇柏說。
“貓才不會哭,那是雨。”芙羅拉搖搖頭,“你又哭什麼?”
蘇柏微笑“是雨。”
女孩說罷便轉身,一手持著魂幡,一手提著長刀,頭也不回地一步步遠去。
直至被白霧吞沒。
她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霧氣驟然被暴雨澆散了。
空曠的防波堤上隻剩下一隻孤零零的白貓。
一層陌生的結界在芙羅拉頭上展開。
她抬頭,應該是約束局的人來了。
約束局?
不對!秦尚遠秦尚遠!
芙羅拉心裡瘋狂念叨,秦尚遠你小子快來啊!
我已經把位置暴露給你了啊!
就算你察覺不到,艾無常那家夥也絕不會忽略吧?
這和地球人向宇宙廣播三體星係坐標沒什麼區彆了啊!
芙羅拉走了一步險棋。
她在半個小時前利用蘇柏身上的風核質,悄無聲息地釋放了一次自己的魔靈。
範圍足以籠罩整座東京城。
就是為了讓秦尚遠或者艾無常察覺到他們的位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