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樣貌的死屍仿佛被注射了什麼活力劑。
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聲,陡然朝秦尚遠衝了過來。
秦尚遠站在原地,並沒有躲避的意思。
死屍顫巍巍的雙腿彎曲,徑直朝著秦尚遠撲殺。
秦尚遠微微側身,像是捉兔子那樣,一把掐住了老頭樹皮般褶皺的脖子。
被秦尚遠單手抓住提起來的死屍雙眼暴突著掙紮,散布惡臭的嘴裡不斷湧出黑紅相間的膿水。
他揮動著僵硬的手臂和腿腳,力氣奇大,根本不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該有的力氣。
但實在是太臭了,和他之前一直習慣聞了的魚腥臭味還不一樣。
就是單純的屍體發酵腐爛的惡臭。
這個老頭看起來也才剛死不久。
秦尚遠屏住呼吸,灰白色的火焰沿著金色的煉金矩陣在他的手上延伸,爬到了死屍的身上。
在接觸到死屍的瞬間,這團灰白火焰立刻就將他燃成了灰燼。
秦尚遠紅瞳一閃,一把霰彈槍出現在了他手裡。
煉金造物·霰彈槍,伯萊塔a300。
燈籠飄蕩,落著細雨的猩紅大街上空無一人。
隻有秦尚遠安靜給霰彈槍填彈的清脆聲音。
雨水勾勒出槍身的石墨灰黑質感。
那家還沒來得及關門的腸粉店裡傳來了一聲聲痛苦的嘶吼聲。
一隻已經腐爛的腳踩進路麵倒映著紅燈籠的積水裡。
秦尚遠抬頭。
一隻隻樣貌各異的死屍密密麻麻地從腸粉的門麵中擠了出來。
他們嘴上帶著新鮮的血,身體上有著不同程度的殘缺,蹣跚著一瘸一拐。
看來是這家店沒來得及關門,被這群死屍抓住了機會。
可這麼大的事,約束局會不知道麼?
上帝又沒說話?
不過約束局就算不知道,巴黎的警察也該過問吧?
又或者說,今天其實是第一起?
為首的死屍忽然一聲大吼。
他生前應該是個金融精英,頭發的發油黏在了一起,身上還穿著剪裁貼身的高檔西裝,左臉到胸口有一條駭人的巨大傷口。
嘭——!
秦尚遠扣動了扳機,霰彈槍激發,大口徑的子彈直接轟碎了“金融精英”的腦袋。
秦尚遠不以為意,伸出腳踩住“金融精英”破碎的屍體。
那種血肉的實感竟然讓他產生了某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還不是碳基生物,你嚇唬誰啊!”秦尚遠衝著腳下的無頭屍大吼。
但隨著他的一聲大吼,其他的死屍也紛紛怒吼起來。
死屍們仿佛在這樣的吼聲當中獲得了某種怪異的力量,原本遲緩僵硬的身體驟然變得靈活了起來,像是行將就木的人偶突然被上了發條。
死屍們嘶叫著,烏泱泱地朝秦尚遠撲來。
最先照著正麵衝過來的,是個抱著赤裸嬰兒的家庭主婦。
秦尚遠將槍管捅進“家庭主婦”的嘴裡,扣動扳機,子彈直接貫穿了她的後腦!
失去了腦袋的“家庭主婦”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她懷裡抱著的孩子肚子上血淋淋的臍帶一直連進了她的下體。
這個孩子當然也變成了小鬼,稚嫩的四肢上沾滿了汙血。
發現自己的“母親”被殺死,那對還沒有發育完全的雙眼從眼角撕裂開,露出巨大而畸形的眼球。
瘦骨嶙峋的脊背裂開,森白的骨頭從小鬼的身體裡鑽了出來。
秦尚遠無暇顧及,因為背後又有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下水道工,臉上罩著鐵柵欄,揮舞著彎曲的扳手朝他襲來。
小鬼尖嘯一聲,仿佛彈簧那樣撲向秦尚遠的腦袋!
腹背受敵。
秦尚遠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他果斷將槍管調轉,朝向了“下水道工”。
因為那道鐵柵欄的緣故,大概需要四槍貼臉才能將“下水道工”完全殺死。
嘭嘭嘭!
嘭!
半自動的霰彈槍幾乎是在瞬間就將彈匣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