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歌聲飄然而至。
秦尚遠循聲看去,漆黑冰海之中,一隻隻輪廓嶙峋的黑影沐水而出。
大雪散去,月光灑在了這些人形的身上。
他們每個都乾瘦得像是隻蒙著一張薄薄的人皮,皮膚呈灰青色,濕潤而乾枯。
嘴角開裂到耳根,其中長滿了參差的尖牙,那些扭曲的魚臉上密布著血管和角質,各種鰭狀的組織分布在身體的關節處。
像是一個個背著鋒利荊棘的佝僂老頭。
遙遠的記憶浮上了秦尚遠的心頭。
自己當初和蘇柏留守醫院的那個夜晚,闖入自己病房的醜陋魚人就長這樣!
一模一樣!
但不同的是,那時隻來了一頭,被蘇柏一拳乾爆了腦袋。
而現在,密密麻麻的人頭朝著海岸靠近,讓秦尚遠覺得像是在玩搶灘登陸。
難道這裡就是這些魚人的老巢?
當初這種魚人和鷺湖彆墅區的魚形使魔,都被歸結為那頭自稱“安帕”的未知惡魔的使魔……
秦尚遠腦海中有一道光驟然閃過。
難道這座結界……甚至包括這座結界背後的“人世神國”,都和安帕有關?
自稱安帕的惡魔……
名叫劉羽山的醫生……
秦尚遠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
老爸和老媽的死,也和他們有關。
自己身上的謎,這裡是不是也能找到答案?
一切問題,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安帕……”秦尚遠暗自攥緊了拳。
“怎麼樣才能讓他們擺脫控製?”秦尚遠厲聲喝問。
血焰逼近,牧師識相地抬起手:“你問我是沒用的,我隻是負責看管這個地方,替這裡的主人排除不穩定的因素,為靈父持續供應血食。”
“不穩定的因素?”
“那份契約偶爾會有差錯,有的人會突然恢複清醒,脫離控製,我就負責清理這些清醒的人。”
“查爾斯的媽媽是你殺的?”秦尚遠一怔。
“不記得了,應該是吧。”牧師笑了,“這麼多年來,清醒的人數不勝數,但無一例外,都被丟進海裡了。”
“如果你要想逼退這輪魚人潮,就隻能將祭壇上的饗食喂下去,水下的東西餓極了。”牧師冷冷看著花車上捆綁的希拉,“他需要一年一份的,饗食。”
“媽的,希拉你到底什麼東西?”
秦尚遠看著兩張完全一樣的臉,終於忍不住問。
“都說了!我他媽也不知道!”希拉咬牙,“我隻知道我要到水裡去!”
“哈哈哈哈哈哈很有覺悟的饗食!知道自己投水!”牧師大笑。
“你是怎麼被抓的?!”秦尚遠對著花車上的希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