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譚之起身的動作一滯,臉上不複清雋的笑。
“你確定你想知道一切嗎……”
半晌,冷譚之沉重的語調壓來,如同一座小山般,讓人想逃。
燕樾毫不猶豫地點頭,他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他的一切。
冷譚之笑了笑,再次坐下。
像是講故事般訴說著幾年的故事,講到痛心之處也語氣平平,仿佛故事裡的人不是他。
燕樾聽著一顆心像是落入了油鍋,不複平靜。
這些年他竟然過得如此艱難,燕樾知道故事很沉重,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自他走後冷譚之便患上了抑鬱症和焦躁症,加上他本來就有心理疾病,這樣一刺激,直接激化了他的病症。
進精神病院是真的有病,即使到了現在他的症狀都沒有減輕,隻是他裝得好罷了。
到現在他都還在吃藥。
割腕也隻是以為燕樾回來了是他做的一個夢……
燕樾已經哭不出來了,無聲的喧囂和悲傷席卷他了世界,眼睛像是爆炸一樣,紅的嚇人。
整個人像是進入了冷譚之述說的那個世界。
孤寂、荒涼、寒冷……
他無法用語言來描繪他此刻的感情,隻覺得喉嚨處像是有一萬根針刺入。
冷譚之跳過那些驚心動魄的生死瞬間,簡單的用一句“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就用自殘來抵抗。”
“我一直都有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
燕樾不知道用什麼語氣來重複對方這幾句。
他隻覺得心快要炸了。
在冷譚之昏迷的期間,醫生給他著重說明了他的情況,冷譚之算是多次自殺未遂,但都發現的及時,從鬼門關裡撿回一條命。
如果稍有不慎,輕則手臂神經受損,重則失去性命……
聽著他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燕樾不禁震驚,這個世上難道真的有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嗎?
但轉頭一想對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眼角又開始發酸。
燕樾仰著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這幾天冷譚之跟他說好了,不能在他麵前哭……
冷譚之看著他的動作,自然疊在一起的雙手不自然的摸上小臂,那裡很醜陋,那裡讓燕樾哭了……
要是沒有這一切就好了。
他多麼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夢,而他們還在那棵樹下,仰著頭無憂無慮的看著夕陽。
冷譚之坐過去,抱著燕樾“不要傷心,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兩人緊緊抱著,像是互相汲取營養的大樹,再也不分。
等到燕樾恢複情緒,冷譚之也沒有鬆開對方。
燕樾整理好思緒,看著環在胸前的手,恍然想起了口袋裡還有東西,他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冷譚之。
金絲絨包裹的黑色小盒,還沒有巴掌大,在冷譚之那雙大手上看起來格外沒有存在感。
“這是什麼?”
冷譚之從他手裡接過來,帶著好奇打開。
盒子裡儼然是那枚戒指,他表情先是驚訝,後一暖“沒想到連這個你都發現了。”
冷譚之嘴角牽起笑意,眼光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