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寂靜的雲乾宮內,傳出一陣陣略帶無力的咳嗽聲,龍榻前半跪著名暗衛,神色糾結不已。
“說。”
半響,咳嗽沒那麼急了,坐於龍榻上的人才吐出一個字。
暗衛炎魯緊緊抿著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但主子既已發話,他就不能再猶豫,開始敘述。
“貴妃娘娘在去護國將軍府的路上,一位橫穿馬路的小乞丐被馬驚到摔倒,娘娘心善,換了一輛馬車帶小乞丐去將軍府吃東西,百姓們見狀,都誇娘娘人美心善。”
“嗬嗬。”
沈景安嗤笑。
自從那晚過後,這個女人就變的十分會演,“換了馬車,可是馬出了什麼問題?”
炎魯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他還沒說後續呢,皇上居然就猜出來了!
他和炎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所以他沒能聽到娘娘的心聲,講的這些隻是自己所看到的,馬車有沒有事他當時也不知道,直到進入將軍府,小乞丐抱著林雪求救他才知道。
聽完炎魯這段話,沈景安沒有絲毫的意外,神色也很淡然。
直到炎魯開始講煜王出現,環鈴自己站出來承擔蓮花銀針一事,最後還想殺害林悠時,他神色才微微變了下。
可很快他蒼白的俊顏上又掛上抹譏誚,“那煜王可是站出來護她了?”
炎魯心頭咯噔跳了下,他嗅到了這句話的危險性,猛然搖頭,“沒……沒有……是煜王……”
“的手下。”
艱難說完這句話,炎魯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把打結的舌頭捋直了。
見沈景安眉頭已經微微擰起,他乾脆一閉眼,一口氣說道“但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娘娘很聰明,一開始發現馬有問題的時候,就想好了法子教訓林雪,所以在他們動手之際,那被下了藥的馬就被炎智放進園子,打亂了場麵。”
“之後大丫又給林雪抹了母馬的屎,讓發情的公馬頂了她,再然後……”
話至此,炎魯倏地停了下來,小心抬頭看向龍榻上的男人,卻見他嘴角漾著絲笑意。
“被當做母馬頂,很損的一招。”
確實是像那個惡毒女人會做的。
話落半響,發現炎魯沒有繼續說,沈景安才收起笑意,讓他繼續講。
炎魯猛咽了口唾沫壓驚,“然後……”
“然後……煜王就趁亂拉住貴妃娘娘……進進進……”
一直在旁邊候著的洪公公,默默替炎魯捏了把冷汗,這小子一緊張就舌頭打結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啊,這可是會掉腦袋的啊。
炎魯頭皮發麻,他感覺到了一道死亡凝視,硬生生咬了下舌頭,才勉強捋直舌頭,“進到了,假山後麵,貴妃娘娘打了他一巴掌,煜王非但沒有生氣,還問她是不是在宮裡受了委屈,問她是不是他哪裡做錯了。”
嗬嗬,煜王,竟這般寵溺悠貴妃麼,寵溺到被打了都不惱怒。
眼見沈景安周身氣質越來越不對,炎魯忙將林悠的所作所為都講了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沈景安的臉色也沒有再緩和。
在護國將軍府的林悠莫名打了個冷戰,被扶著的祖母察覺到她的異樣,以為是她穿的太單薄,命人給她拿了件外衫。
所有的賓客都已經散完,這會將軍府中就隻剩下林家人,林悠扶著祖母進屋歇息,而連氏和林天楚則是扶著林雪去她的閨房。
連氏發現林戰沒跟上,轉頭喊他,林雪也轉頭望著他。
【喲喲,真是好相親相愛的一家子呐,手攜著手一起邁進地獄咧!】
連氏,“……”
林天楚,“……”
被林悠這麼一說,母子兩扶著林雪的手,頓時就僵硬起來,欲撒手不撒手的模樣。
“都給我放手,誰都不許扶著。”林戰冷著臉喝了句,“讓她好好記住這次教訓。”
連氏和林天楚順勢撒開林雪的手,鬆了口氣,竟有種遠離了惡魔的感覺。
連氏被自己這感覺驚到了。
林悠這孽女,都弄得她魔怔了。
林戰轉身大步走到老夫人旁邊,扶著她的另一隻手,與林悠一起扶著老夫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