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中午時間不多,所以我就找了附近的一家麵店,據說口味很正宗,是山城人開的,不知道你現在還能不能吃辣?”穿著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眉眼溫柔地看著她,引來一些路人羨慕的目光。
宋晚木點點頭,“還行。”
十二月末的陽光溫和地照耀著大地,給世界塗抹上一層朦朧的金邊,空氣中傳來辣子的香味,讓人想打噴嚏的同時又忍不住直咽口水,很像是回到了以前的舊時光。
宋晚木的神情放鬆了不少,跟著傅西涼進了這家山城小麵店。
店裡人很多,大家都頭也不抬地稀裡呼嚕地嗦著麵,吃得額頭都冒起了稀汗,宋晚木和傅西涼點完單,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傅西涼看著麵前手托下巴打量周圍景色的宋晚木,嘴角微微勾起,這麼多年了,她還真是沒怎麼變呢。他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事想問,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千言萬語在喉嚨間滾了滾,最後隻彙成一句話:“沒想到你真的成了醫生,我還以為你會沿著之前的夢想,做一名律師呢。”
宋晚木笑了笑:“發生一些事,總之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了,對了,你現在是做數學方麵的工作?”
傅西涼把一次性筷子遞給她,聞言點點頭:“算是吧,現在在金融行業工作。”
“類似證券經理,基金經理那種?”
傅西涼點點頭,語氣平淡:“投行方麵的。”
“哦。”宋晚木原以為這些搞金融的人都很自傲,平時不是梳著大背頭穿著手工西裝去吃米其林大餐,就是端著酒杯,出入各種場合逢迎,身上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油氣,但今天交談下來,傅西涼似乎還是印象裡穩重清冷的樣子。
麵上來了,兩個人開始默默吃麵。傅西涼剛咽下第一口,就被辣得連連咳嗽,宋晚木趕緊倒了一杯冰水遞給傅西涼:“你沒事吧?”
“沒…沒事,咳咳咳。”傅西涼被辣得鼻子通紅,多情的桃花眼裡欲落不落地含著淚,溫潤潤的,水光瀲灩,嘴巴也像是塗了迪奧999口紅一樣紅豔豔的,配上他那張臉,就…很有衝擊性。
……宋晚木不敢再看,胡亂地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還問我能不能吃辣,我看現在不能吃辣的是你吧?”
傅西涼接過紙巾擦了擦,眼尾還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暈,他苦笑著搖搖頭:“好多年沒吃了,這吃辣的能力還真是不進則退,不過這家的味道和以前解放路的那家差不多,對了,那家還在嗎?”
宋晚木細細感受這碗豌雜麵的味道,聞言搖搖頭:“其實我也很久沒回去了,最後一次去那家吃麵還是高中畢業的時候。”
“那我們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方便之後聯係?”傅西涼自然地舉起手機,期待地看著宋晚木。
宋晚木有些搞不懂他想做什麼,是為了方便谘詢他母親的病情嗎?還是覺得多一個從事醫學方麵的聯係人會對以後日常生活很有用,明明之前是他先刪除了自己的企鵝聯係方式,不是嗎?現在又臉色不改地搞這出,金融行業從事者的臉皮厚度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宋晚木沒去看他的個人二維碼名片,她盯著傅西涼黑亮的眼睛,問出了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我能問一下你之前在企鵝上說我“很煩”,“打擾到你學習了”,“對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擾”,然後就刪除了我的企鵝聯係方式,接著某一天突然又提交了好友申請這一行為背後的心理嗎?我覺得我隻不過是給你發了幾條信息,應該還達不到令人厭煩的程度吧?”
重新回憶起那段令人不愉快的經曆,宋晚木原本以為現在的自己已經釋懷了,但好像沒有,當時那股自作多情的羞恥,加上青春期扭曲的自卑與自傲,似乎還分毫不差地停留在心底深處,隨著說出口的話,像海浪一樣一股一股地湧了上來。
傅西涼心裡一顫,向來從容不迫的臉上帶了些許手足無措:“我不知道她還發了這些消息,我…我…對不起。”
他麵色愧疚,開口解釋道:“我轉去魔都後有些不適應學習節奏,家裡人想讓我把心思全部放到學習上,所以嚴格把控著我的上網時間以及瀏覽記錄,等我發現時,她們已經私自刪了我的一些企鵝好友,我後來重新加你的時候,見你一直不通過,還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總之,對不起。”
宋晚木看他自責的神情不似作偽,再抓住不放好像自己很耿耿於懷似的,說到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便拿出手機掃了掃二維碼:“好吧,看來你也是受害者,我還以為自己真的那麼討人厭呢。”
“不,你不討人厭,一點兒也不。”傅西涼身體前傾,急忙說道,“那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嗎?”
“朋友”宋晚木的舌尖抵了抵下顎,感受著朋友這個字眼的分量,拿起手邊的水杯示意傅西涼碰杯,“有投行的朋友,完全是我的榮幸呀。”
吃完這頓小麵,午休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兩人踏著一路的枯葉,在樹枝投下的光影間慢慢走著,準備原路返回醫院。宋晚木感受著嘴裡的蒜味,掏出口袋裡的清口糖,遞給傅西涼一顆。
傅西涼看著手心裡熟悉的青檸糖,愣了一下,隨即又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摸一樣的青檸糖,交換似的遞給宋晚木一顆,語氣有著淡淡的雀躍,“沒想到你也還在吃這種青檸糖。”
真好啊,好像時光沒有改變世間一樣,原以為已經褪色消散了的記憶重新鮮活了起來。
宋晚木隨意地撥開糖紙,把糖扔進嘴裡,感受著青檸特有的清涼:“隻不過是習慣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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