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她累了,被盯著她沒辦法好好休息。
他輕輕“哼”著,但還是乖乖垂下了視線,卿嫿臉上再沒有那股潮熱的視線。
他真的乖了許多,隨著他的動作,墨發順滑的垂落在他側臉旁貼著,卿嫿見著他的模樣,突然感到些輕鬆。
卿嫿想起她上輩子的世界裡,追求、與人建立親密關係是人生中繞不開的一件大事。
不少人執迷如此,為此瘋狂、上頭。
卿嫿原本不能代入其中太多,總覺得承載這些情愫的紐帶聯結太過於縹緲不定,沒有安全。
那會兒她更相信作者筆下的紙片人愛情,因為早已被文字限定、框架住了,不會有變。這是真的“永恒愛意”。
但現在想來那些人追求的可能並不是一種穩定的“關係”,而是過程中伴隨著的其他東西,比如感官上的刺激,心理上需要的陪伴等等。
卿嫿想,她這一次感受到的樂趣,是關係中蘊含的權力。
似乎在無聲的默許中,她逐漸小部分擁有了指揮他的權力。
這種“權力”難分好壞,全憑個人。
卿嫿有那麼一瞬間想過,那個時候的憐有沒有想到過未來的自己會聽從於她呢?有沒有後悔過,應該那個時候對她更好一些的呢?
淺淺歎息著,她散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合眼休息。
第二天還是照常趕路,隻不過憐更加光明正大的蹭在她身邊了。
連頌昭和司為都注意到了過來,給了她好幾個不解的眼神。
是了。
誰看到她和憐這個搭配,都會覺得驚訝吧。
卿嫿沒多解釋,自然的微笑,就像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古鐸這一天也十分有眼色,沒有過來和她搭一句話。所以憐也正常了許多,也沒有了吃味。
他和她並行騎著馬,一路上沒有太多對話溝通,但似乎他一直都在關注著她的需求。
她剛感到些口渴,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下一秒水囊就被他遞到了唇邊來。
似乎攤牌了“喜歡她”這件事,他名正言順多了個可以臉皮厚的借口,什麼舉動都大膽了起來。
卿嫿沒立馬接,甚至剛開始見到他這麼“察言觀色”的樣子感到有些許刺激,手上還起了些許雞皮疙瘩。
變化實在有些大了。
從小富養的少爺哥有一天局勢逆轉了過來,變成了處在下位的“討好的服務者”。
他原本那因著稍稍不滿就會出現些許桀驁、跋扈神色的眉眼,現在像綿羊一樣溫順規矩,自願在她眼前低眉順眼了起來。
而又因著她沒有立馬接過去,卿嫿見著他那陽光下澄黃色晶瑩透亮的眸子些許暗淡了下來,上挑的眼尾也垂下了些弧度來。
但他什麼也沒說。
不似之前那種,她不答應他就出言“威脅、諷刺”的反應了。
他隻用一雙眼睛看著她,含著委屈,又落寞。
他是慣會利用容貌的妖精。
卿嫿想到了這一點,有些無奈。
“謝謝。”
最後她還是熟練的妥協,道謝,從他手裡接了過來。
清涼的水冰過她的唇,從喉嚨順下去解了她的口乾,也順著滑入了心底。
不過他乖下來,並不代表他變了性格。隻是那部分在她麵前藏了起來而已。
卿嫿很清楚知道他惡劣的那一麵。隻不過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晚上找了片空地,他們又停下休息。
憐這次“作妖”了起來。
起因是昨天他說他要給她烤兔子。
卿嫿之前是吃過他烤的肉,知道他手藝還行。
所以在他提出他也要去打獵的時候,卿嫿點了點頭,沒說彆的什麼。
不過等司為都拎著兔子野雞回來了,皮都剝好,火堆也架好烤上了,還沒有見到憐從林子中回來的影子。
過去大半個時辰了。司為那邊已經開始分配烤好的事物了。
蒲絨有些坐不住了,卿嫿也有些擔心。
“我去找找公子。”蒲絨說的有些急,丟下話就朝林中走。
他家公子在青丘的時候哪兒做過這些活。
想到他之前也打過獵物,卿嫿心臟稍微落了些底。
隻是她怕意外。
是不是迷路了?夜晚溫度低了起來,這林中深處眼見著逐漸開始起了些朦朧的白霧。
還是這林中有什麼猛獸,把他困住了?
這位或許可能是她的“劫”的妖,卿嫿現在沒辦法放任不管。
卿嫿蹙眉,見著蒲絨的身影也快隱入昏暗的樹蔭中,她也起了身。
“我也去看看。”她和頌昭他們說著。
其實蒲絨去了,她大可以不用再去的。蒲絨肯定會一直找,直到找到憐為止的。
但心底一直有股聲音在催她起身,動身去找憐。
就像真的和他產生了某種她還沒有察覺、反映過來的聯結。
“我們一起吧。”司為也跟著她起了身,想要一起找一找。
卿嫿下意識搖了搖頭,腦海中瞬間設想出憐的反應。
她現在差不多摸得清憐的性格,要是他知道這麼多人都在懷疑他出了意外,都動身去找他,他應該會覺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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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吃,休息一下吧。”卿嫿微笑,“要是找不到,我再回來找你們。”
“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
見她堅持,司為也不好再耽誤時間,“嗯”了一聲,讓她要是找不到,就回來叫他們一起。
轉身,卿嫿低歎,朝林中走去。似乎被憐鍛煉的,她都不再覺得有多麼麻煩了。
越往樹林中央走,霧瘴越濃厚,水汽也重,呼吸間都是濕漉漉、帶著潮氣的。
蒲絨似乎走的更快,卿嫿都沒有見到他身影了。
而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個方向找人。
記清楚來時的路後,憑著她的直覺,卿嫿選定了一個方向,朝北走,繼續穿過這些霧氣。
這邊樹木多,林中心起不了太大的風,不過還是能聽見些許簌簌的動靜,她想,應該是那些小動物們,也是他們出來尋找的獵物。
卿嫿一路都沒見到有人影,後麵就改了方向,饒了個彎,繼續朝前走。
這個彎拐的妙,她沒走多久,能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蒲絨的聲音。
他用急促、慌張的聲音喊著憐。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