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海邊住了一個民宿。
淩晨四點,章熠叫醒韋芹,兩個人裹著衣服,吹著冷風往海邊過去。
很冷,他們兩個人各揣了個熱水袋坐在海邊的石頭上。
原本早起的困頓,都被這冷風吹醒了。
韋芹睜著大眼睛盯著遠方,望著遠處還黑漆漆的海平線。
韋芹聽到旁邊章熠抽了抽鼻子,黑暗中隻能看見他模糊的表情。
“凍著了嗎?”韋芹抿了抿唇,又看了眼那邊的海平線。
她說“我們回去吧。”
章熠淺笑“沒關係。”
他說“我沒見過日出呢。”
韋芹猶豫。
章熠堅持“我想看。”
最後還是依著他。
但這次的日出韋芹並不感到有多麼震撼、驚心動魄的美。
事實上,這海邊的日出無疑是美麗絢爛的。
曙光灑在海麵上,深黑的海注入金色的顏料,逐漸擴散開。
隻是韋芹沒有心思去欣賞這幅美景。
她在想,這日出什麼時候能結束。
他們的熱水袋已經不熱了。
章熠可能會凍感冒。
他們該走了。
心思都牽掛在旁邊人身上。
而有了這日出的餘光,韋芹終於能窺清楚章熠的表情。
入秋之後,章熠的皮膚白了不少。
韋芹看見他臉頰被凜冽的海風刮出了薄紅,耳廓也是凍粉色。
不過他在笑,漂亮的鳳眼裡映入璀璨綺麗的曙輝。
韋芹偷偷注視著他卻失了神,直到他發現了這抹視線,笑顏看過來。
他彎著眼睛“怎麼了?”
韋芹沒撇開視線,繼續望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眼裡倒映著的自己,她回答“我覺得,日出很漂亮。”
這一刻,韋芹從未如此清晰認識到,她的確被章熠敲開了心門。
她很心動。
顫巍巍,雪山頂砸下一粒雪花。
於是,雪花越滾越大。
章熠呼了口氣,在這清晨散成白霧。
他邀請她“下次一起去看日落吧。”
韋芹欣然同意“好。”
她開始期待,和他的下一次旅途。
章熠在回來的高鐵上就開始忍不住咳嗽流鼻涕。
韋芹有些擔心。
在高鐵上,她給他倒了好幾杯熱水,找了個暖水瓶給他捂著。
一到北市,韋芹就打車帶他直奔醫院。
一看,果然著涼凍感冒了。
醫生說有點燒,給他開了幾瓶藥水吊針。
病房緊缺,他們坐醫院走廊上輸液。
韋芹守著他,看他因為發燒而有些潮紅的臉,一會兒就抬手摸一下,感受他臉上的溫度。
因為生病,他顯得脆弱起來。
韋芹和他說話都溫聲帶著嗬護。
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了。
韋芹問“想吃什麼?”
章熠半耷眼皮,因為藥水,顯得有些困頓沒有精神。
“粥吧。”
“好。”
韋芹看著他隻剩一半的吊水,選擇點外賣。
“我點外賣,你睡會兒。”
她身子往他那邊斜了斜,示意他可以靠她肩上。
“嗯。”
他乖順的湊過來,手從她背後繞過去,然後搭在她腰腹上,頭貼在她的鎖骨邊,把她拉進他的懷中,而不是枕到她身上。
她像個安撫玩偶似的被他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