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額頭包著一塊紗布,衣服上沾了一片觸目的血跡,臉色蒼白得難看,踉踉蹌蹌從轉角出來。
看見林絮的時候,她還有些錯愕,但看見她身邊的男人時,更加驚訝了。
雖然他戴著口罩和帽子,但溫梨還是一眼就認出他是季澤秋了。
畢竟他太多次,頂著這幅偽裝的模樣過來找她。
“季澤秋?”她低聲。
季澤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溫梨了,看見她的時候還愣了好幾秒,才想起她。
他的目光淡然從她額頭上的紗布掠過,嗓音低沉地應了一聲。
溫梨注意到他的視線,自說自話地向他解釋,“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摩托車撞到了,流了一點血,醫生說除了有點貧血外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季澤秋依舊是隨意地應了一句,帽沿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
沒有預想中得到關心,溫梨局促地站在原地,撚了撚衣角。
季澤秋反應平淡,倒是林絮心口猛地跳了下,
貧血?
她抓著季澤秋的手倏地用力。
在她重生時看到的畫麵裡,季澤秋可是為了溫梨,逼迫那位替身抽了好多次血的。
季澤秋平時都很正常,可一遇見溫梨就會變得特彆不平靜。
林絮害怕他一聽到溫梨說貧血,又會像上次一樣,不顧一切給沈青棠打電話。
“怎麼了,是腿又疼了嗎?要我抱你嗎,還是給你找一輛輪椅?”季澤秋前一刻還風輕雲淡的模樣,在感受到她扣在自己手臂的力度後,突然緊張起來。
“我的腿沒事,就是站得久,有點累了。”林絮思索著該怎麼想辦法讓季澤秋離開,不讓他和溫梨過多接觸。
結果季澤秋一聽她說累,馬上環顧了一下周圍,在看見不遠處的公共座椅後,扶她過去休息。
“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取藥。”他拿過取藥的單子,直接往取藥窗口走去。
被忽視的溫梨愣住,她看著季澤秋排隊取藥的身影,神色有些茫然。
原來他不是不懂得關心,而是關心的那個人不是她自己罷了。
可是他們以前的關係明明那麼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冷漠了?
溫梨看向座椅上被照顧的林絮,身側的手緊攥。
季澤秋不是說,他找林絮是為了報複她,給自己出氣嗎?
可為什麼他現在那麼關心她,對她的關心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
溫梨咬了咬唇,悵然若失地離開。
看見溫梨走遠,林絮才鬆了一口氣,轉身教育旁邊的季澤秋,“以後不準再繼續跟她來往,知不知道?”
“知道了。”季澤秋毫不猶豫點頭。
林絮詫異,“怎麼這麼聽話?”
“嗯?”季澤秋疑惑。
“我上次和你說,讓溫梨搬出公寓,你還叫我不要對她有偏見,還對我那麼凶。那個時候我都傷心了。”林絮現在想起來,還有一種兒子長大叛逆後不再聽話的惆悵感。
“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彆……”季澤秋著急忙慌地向她保證,最後他的眼神遊移,語氣彆扭地安慰,“彆,彆難過。”
“什麼都聽我的嗎?”林絮略微思考,朝他伸出手掌,“把手給我。”
季澤秋伸手。
林絮:“腦袋靠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