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輪船……”
朱梓喃喃自語,這些詞彙對他而言,如同天外之音,哪怕有著朱雄英的解釋,他的腦海中很難構建起這些新奇事物的具體形象。
什麼是火車?難道是這蒸汽機化身成一團火在鐵軌上奔跑嗎?
輪船又如何能在沒有風帆的情況下,僅憑一個機器就能在海上前行?
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太過超前,太過不可思議。
朱檀也是如此,哪怕是有這麼一個怪獸一樣的機器擺在他的麵前,他也很難去想出來這東西怎麼推動車輛和船隻的。
或者說,朱雄英描述的未來到底可不可行,他們的態度都是“相信,但不理解”,之所以相信,是因為聖孫的名頭太大,預言太準,而且辦事看起來極有章法,是個靠譜的人而作為親身經曆者,就算朱雄英現在說些更離譜的事情,估計他們也都信了。
但問題是,他們不理解。
朱雄英看出了他們的迷茫,不過,他自然有他的辦法.結果導向嘛,舉個能得到的好處就理解並且支持了。
“最近你抽的葉子,從大洋彼岸就能弄到,而輪船,能夠幫助艦隊跨越數千裡的大洋。”
一聽到這話,朱檀的腦海裡馬上具象化出了海上怪獸咆哮著衝向大洋彼岸,帶回來無窮無儘的煙葉子供他猛抽的場景,口腔裡都生了些許唾液。
“父皇,這東西,好!”
朱元璋瞪了這廢物兒子一眼,他們抽樹葉子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朱雄英告訴他這東西雖然對肺有些損害,但那也得長期抽二三十年才行,短期的話可以讓潭王振奮精神從焦慮中走出來,還能用來給魯王代替金石之藥,這就相當於用一種劑量微小的毒藥,去以毒攻毒,目前看來效果還可以,所以老朱也就聽之任之了.反正老朱自己是不會抽的,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與此同時,因為內廷兵仗局全體工匠都來迎接聖駕,並且一起觀摩了,而其中很多人也就是除了參與了蒸汽機仿製以外的那些工匠們,此時也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些工匠是大明帝國最頂尖的技術人才,他們一生都在與金屬、木材打交道,對於傳統的手工品原理了如指掌,但對於這個神秘的新事物,還是感到不解。
沒辦法,兵仗局有嚴格的保密措施,他們雖然知道有些同僚在秘密研究些什麼,但都是絕對保密的,參與的工匠一個字都不敢往外麵說。
嗯,九族聯保的那種。
畢竟這是皇帝親自指定的最高機密,誰敢瞎說,哪怕是跟同僚說,那是要掂量掂量後果的.自己家族譜到底有幾頁夠撕?
所以雖然蒸汽機已經仿製出來的,但這些未曾參與到其中的工匠們還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乾嘛用的,直到剛才朱雄英解釋了,他們才跟著聽到。
然而,當朱雄英描述起蒸汽機將如何徹底改變交通和工業生產時,他們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見到這些圍觀工匠們的神情,朱雄英也知道自己雖然可以不解答,但今天既然是仿製出來的蒸汽機光明正大的亮相了,那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給他們說清楚。
畢竟既然要量產蒸汽機,那麼生產規模肯定要擴大,擴大生產規模,就意味著這些工匠幾乎都或多或少地要參與進來,以後也是要知道的,現在說清楚也好讓他們踏踏實實地乾活而不必心懷疑慮。
“諸位大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不妨直接問。”
朱雄英看著工匠們說道。
“大匠”當然是尊稱這裡絕大多數人都配不上,但見聖孫這麼客氣,自然也有膽子大的工匠,實在是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出聲問道:“殿下,這蒸汽機真能如此神奇,帶動那麼大的船隻和車輛?”
這些沒有參與到蒸汽機仿製工程裡的工匠們的質疑是完全有理由的,他們生活在大明,這是一個以農業為主,手工業為輔的時代,對於突如其來的工業化浪潮,他們肯定會感到既陌生又困惑。
而且哪怕這些人已經是最為接近“工業”這個概念的一批人了,但在他們的認知中,機械的力量雖然大,但也難以想象一個機器能夠徹底顛覆傳統的交通方式。
麵對這些沒有參與到蒸汽機仿製工作裡的工匠們的困惑,朱雄英也很乾脆千言萬語不如一試,他決定通過實際行動來證明蒸汽機對於交通方式的革命性變革。
雖然他之前沒把火車相關的東西給通過陰陽炁海送到大明,隻給了蒸汽機,但既然如今有了蒸汽機,那弄個原始火車出來又有何難呢?
朱雄英讓人拿來炭筆和木板,畫出了火車輪子和鐵軌的結構草圖,並對著那些參與了蒸汽機仿製的工匠們,詳細解釋了其工作原理。
反正朱雄英也不需要火車跑多遠,現在隻需要讓這東西動起來,證明他的觀點就行了。
而其他人或許不理解但參與仿製蒸汽機的工匠們對於蒸汽機的了解就深入多了,已經把原理吃透了的他們很清楚這東西是怎麼運作的.華夏從古至今都不缺能工巧匠。
用朱雄英從陰陽炁海傳過來的模型逆推仿造出來並且徹底了解原理,對於這些參與仿製的工匠們來說,隻不過是花費多久時間的問題。
因此,這批人很快就理解了朱雄英新的意圖並且迅速行動起來,按照草圖先是搬來了木頭和鐵條組成簡易的鐵軌枕木就用木頭就行,鐵條改裝成鐵軌這項工作,在大明帝國最大的軍工製造中心這裡也實在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