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的話,派人查了,確實是先前來過府外的那個可疑人員,昨日之所以沒有與二爺見上,是因為他去了沈府。”
聽到“沈府”,沈雁歸不由歎了口氣,“告訴侍衛長,讓府外巡邏的人警醒著些。”
“是,王妃,屬下會叮囑侍衛長和花容,必不會放一個可疑人員入內,也不會叫任何人有機會偷跑出去。”
“不。”墨承影反對道,“讓他出去。”
雖未點名,他們都知道說的是薑從容。
奇峰寨那群亡命之徒,上次在陵州界,若非王妃提前察覺,他們一行人必然要吃個大虧。
破山不能理解,如果薑從容是山匪,他出去必然是要聯絡奇峰寨的人,到時候……不對啊,這裡是京城,不是陵州。
王爺的大勢所在,還能幾個小毛賊掀出浪來?
那可真是笑話!
破山知道自己多慮,抱拳道:“屬下明白。”
墨承影手指輕動,破山立刻帶人往後退。
沈雁歸心有所思,徑直往前走,墨承影在她身前蹲下去。
“這是做什麼?”
“今晚夜色甚好,邀夫人同遊。”墨承影拍拍自己的肩,“到夫君身上來。”
沈雁歸也不彎腰,直接倒在他背上。
“如何?”
墨承影穩如泰山,將人背起掂了掂,小跑兩步,“不行啊,大夏江山近來輕了許多。”
沈雁歸笑了,“大夏江山……”
“難道不是嗎?”墨承影一本正經道,“你肩挑大夏,我背著你,可不就是背著整個大夏的江山麼?你哭,便是江山在哭,你笑,便是天下同樂。”
心知她所憂,又寬慰道:“你莫擔心,你和阿娘擺在這,薑家人骨子裡壞不到哪兒去,舅舅的症結在家仇,阿娘將他的仇消了,他的結便也解了。
你之前說得是不錯,多年仇恨成執念,可你彆也忘了,人之所為、皆有所求。
殺我固然能讓他得到一時快意,可是阿娘的態度會讓他明白,那不僅不能夠報仇,還會讓他失去更多。
我看得出,他很在意姐姐和你們兩個外甥女,很在意這個來之不易的家。”
但願吧,但願舅舅能有這個覺悟。
他願意收手,便是皆大歡喜。
沈雁歸將下巴放在他肩上,“我懂了,阿娘在我們和舅舅之間,就像是婆婆和兒媳之間的那個兒子,隻要她態度和立場擺得夠堅定,舅舅就不會亂來。”
“嗯?你彆說,還真有那意思。”墨承影誇讚道,“我的卿卿每次說話,總能彆出心裁,不愧是要統禦四方的女帝。”
論彆出心裁,還是他的誇讚更勝一籌。
沈雁歸歪著腦袋看天。
其實今晚夜色並不好,無星無月、前途無亮。
可是有他在,黑暗有光、雪也溫暖、風也溫柔。
“景明?”
“我在呢。”
“我的夫君。”
“你的夫君也在。”
沈雁歸的食指,在墨承影下巴上輕輕撓動,“我的夫君想不想夜攬山河?”
墨承影腳步停住,沒有說話。
“怎麼?不想尋幽訪勝?”
她將腦袋往前伸了伸,試圖看到他的表情。
“夫人可抱穩了?”
“嗯?——啊!”
墨承影手上突然用力,沈雁歸的手環著他的脖頸,整個人在空中劃了個弧,而後穩穩落在他懷中。
風在耳旁呼嘯,他將人橫抱,踏葉破風。
生動詮釋什麼叫歸心似箭。
秋綏和冬禧即刻跟隨。
破山原是隨行護衛中動作最快的,可他才起身,後頭便有人壓著聲音急切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