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王妃,這、這實在是無心之失——來人、來人,將劉嬤嬤拖下去。”
韓老夫人原本因為兒子,對那溫柔可人的綿兒愛屋及烏,現下因為她而處境尷尬,忍不住心生怨恨。
婆媳尚未做成,先做了仇家。
“王妃明鑒,綿綿不是府上小妾,她是、她是老身娘家侄女,原是想讓她跟著一起見見世麵,不想鬨出如此誤會,是老身考慮不周,還請王妃息怒。”
韓老夫人娘家姓阮,柳綿綿這還沒進府,先改了姓氏。
柳綿綿成了阮綿綿。
綿綿低著頭,聽著遠遠傳來扇臉的聲音,隻慶幸方才沒有開口,否則現下挨打的便是自己。
韓老夫人有心將責任推到宋氏頭上,可奈何宋氏現在是韓家人,出錯也是韓家之過,隻好解釋道:
“長公主先到府上,後院不能無人照料,是以宋氏才未能過來。”
於她而言,這也不算說謊,“來人,速將世子夫人請來。”
國公府丫鬟不敢怠慢,朝沈雁歸磕了個頭,趕緊去請。
韓老夫人隻覺得自己該說、該做都做到了,卻不知何故,仍未聽到王妃叫起。
她開口試探道:“王妃,時辰不早了,可要將女眷叫過來行禮?”
“不急~”
沈雁歸搭著青霜的手,往亭子那邊去。
安遠伯的腦袋不可能留著過年,肅國公想為旁人做嫁衣,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夏安,去將臨安請來,我倒要問問她,而今可是比攝政王的架子還大?要不要本王妃也給她這個長公主行禮!”
早知攝政王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怎麼王妃也是這樣的性子?
韓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錯了話,不該說長公主的。
這下可好了,一下子將兩個最有權勢的女子都得罪了。
眼見王妃走遠,韓老夫人在丫鬟攙扶下,緊跟著到了亭子口,“王、王妃娘娘,老身不是這個意思。”
青霜回頭看她一眼,老夫人無奈再次跪下。
女眷那邊議論紛紛,不知道北麵發生何事。
丫鬟小跑過來,在宋相宜耳邊嘀咕兩句。
“你是說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挨打了?”宋相宜覺得不可思議,“是王妃降罰嗎?”
“不是,是劉嬤嬤失儀,老夫人親自下的命令。”
瑞香聽了很高興,“那老刁奴素日被老夫人寵得跟二老夫人似的,在府上到處擺譜,成日便曉得欺負夫人,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活該!”
自打提出和離,瑞香愈發沒了顧忌。
宋相宜也覺得痛快,可不敢表現太明顯,“少說兩句。”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匆匆跑來,顧不上行禮,催促道:“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這會子知道叫夫人過去了?”瑞香不滿,“方才不還攔著咱們夫人不許去嗎?”
大丫鬟瞪了瑞香一眼,“參見王妃,夫人不去是要抗命嗎?”
宋相宜想著老夫人下跪、劉嬤嬤受罰,王妃大抵不會幫著國公府,今日或許是自己和離的好時機。
她前腳剛走,春褀後腳便過來。
“長公主殿下,王妃請您過去。”
臨安吩咐自己的小侍衛,看緊了沈圓圓,獨自過去。
韓老夫人往後退了兩步,柳綿綿陪她在亭外站著。
沈雁歸與宋相宜聊了幾句,覺得此女子談吐不凡、頗有見地,不似尋常閨閣女子。
轉念一想,這世道,幾個女子敢主動提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