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妻兒,薑從容麵容悲戚,“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和她都是孤兒,本就是互相取暖,而今……”
他低下頭,雙手抱頭,痛苦道:“能認姐姐,我已心滿意足,我現在隻想留在陵州,陪著她們母子,哪兒也不去。”
江佩蓉瞧著他們夫妻情深,也沒有阻攔,“從容,逝者已矣,你節哀順變。”
“姐姐,我真的好沒用,當年,我沒能保護好你,如今又沒有保護好她們,最該死的那個人是我,姐姐,為什麼死得人不是我?”
薑從容雙手猛地拍著自己的頭,白色中衣上染了血。
江佩蓉試圖勸他冷靜,沒有效果,乾脆一針紮暈。
這個樣子,留他一個人在陵州是不可能了。
沈雁歸命人多準備一輛車,又吩咐鋪了厚厚的軟墊,侍衛長特意撥了兩個侍衛伺候他。
江佩蓉不放心,要與弟弟同車而行,那廂薑從容才被扶上馬車,沈雁歸將自己娘親拉到一旁。
“阿娘,有樁事我得同你說。”
不管薑從容是誰,薑家被先皇下令滅門的事情,他都知道,沈雁歸怕給日後添麻煩,不得不提前防範一手。
“回京之後,我和王爺會尋機會,為咱們薑家翻案,可即便薑家沉冤得雪,人死也不能複生,王爺也是無辜的,甚至也是這樁案情裡頭的受害者,舅舅沒有彆的想法最好,若有,您還是好好勸勸他。”
“我瞧著,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很敬重你這個姐姐的。”
沈雁歸曉得這種溫情時候,自己不該掃興,但她不能不說:“我希望舅舅的到來,是合家歡聚,我不想他讓我們生出任何嫌隙。”
江佩蓉看了眼那頂黑色的車轎,“你舅舅這個人打小便單純,那脖子上的傷還是因為救樹上的鳥落下的,他不會……”
“阿娘,您彆怪我多心,人都是會變的,他從無憂無慮的薑家小少爺一夕淪為東躲西藏的逃犯,這些年經曆過多少生死,您知道嗎?快三十年了,再小的樹芽,也都長成參天大樹了。”
江佩蓉低下頭。
沈雁歸握著自己娘親的手,“阿娘,幸福來之不易,莫要等大錯釀成,再去追悔。”
“我明白。”江佩蓉抽手搭在女兒手背,“王爺對你、對我、對圓圓、對薑家如何,我都看在眼裡,我不會犯傻的。”
她又補充一句,“我也不會讓他犯傻的。”
“您什麼都不用做,隻要感覺不對,您就同我說,切莫切莫擅自行動。”
江佩蓉鄭重應允女兒:“好。”
墨承影瞧著沈雁歸過來,上前來迎,他握著她的手,扶她上轎。
車馬啟程,沈庭騎著高頭大馬在前方開道,滿城百姓跪地恭送。
薑從容的車轎靠後,他挑開簾攏、瞧著外頭,哼笑一聲,“攝政王還真是好大的陣仗!”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