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著急拉住哥哥,不小心從床上跌下來。
“哥哥彆去,我不想你為我殺人……”
沈雁歸伸手將柳兒撈住,“人是殺不完的。”
嘴是管不住的。
殺了這個還有下一個,越搭理越洶湧。
莫說張柳兒經曆過鬱顧明的事情,便是清白之身,這般年紀單獨與哥哥住在一起,也照樣會引起閒言碎語。
對於普通人而言,若不能從內心強大自己、聽之任之,想要好好活下去,最好的法子便是離開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重新開始。
張楊雖然不識字、沒有大本事,在彆的事情上也算不得聰明,但是在保護妹妹上,他是儘了全心的。
咚地一聲,他雙膝跪下,朝沈雁歸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王妃娘娘,求您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妹妹,這天底下隻有您能救她了,隻要您肯救她,我張楊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願為……”
“行了,莫說廢話。”
墨承影重生過,對這今生來世之約的頗為忌諱。
這天底下隻有自己可以與卿卿結永生之諾。
旁的,莫說男人,什麼東西都不行,當牛做馬也不許。
張楊半句話卡在喉嚨裡,不敢繼續,隻能將妹妹拉下床來,讓她跟自己一起磕頭。
“哥哥,可是我不想離開你……”
“傻丫頭,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們早晚要分開,隻要你過得好,在不在哥哥身邊,又有什麼關係呢?”
張柳兒在鬱家案上,也算是功臣,沈雁歸不忍嬌花殞落,便點了頭。
“你們兄妹好好話彆,明日我派人來接柳兒。”
張楊又是一陣磕頭。
破山和侍衛長已經帶著馬車在窄巷口等候,瞧見王爺和王妃出來,立刻將踏跺擺好、車門打開。
沈雁歸上車前,瞧見跪在巷子口互扇的兩個婦人,身旁的菜籃子還沒有拎回去,她看向墨承影,眉毛微揚:你?
墨承影眉頭輕挑:正是為夫。
正是午膳時候,各家各戶做事的、湊熱鬨的陸續回家填肚子,來往紛紛側目,雖是熟識,亦不敢過問。
是該給個教訓。
“可不能叫她們白跪白扇。”
沈雁歸入轎吩咐,“回頭從鎮守軍中借個人來看著,再叫捕快拿個銅鑼在這邊敲,說清楚這就是造謠生事的下場。”
衛四九立刻領了這差事。
車馬晃晃而行,沈雁歸靠著墨承影感慨。
“成婚那日,我在王府門口聽了好些閒話,那時候我心裡其實……”她從被風吹起的窗簾縫中,看著外頭來往的人,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瞧不起你。”
“嗯???”
“堂堂攝政王,連百姓的嘴都管不住,還權勢滔天,也不過就是個空架子,假把式、沒本事……”
“咳咳!”
沈雁歸聽到聲音,側過臉來,摟著他的脖子猛親一口,“現在想想,我的景明內心該有多~強大、心胸該有多~寬廣,才能允許百姓那~般肆意議論?”
墨承影這時候若有尾巴,此刻必定掃得塵土飛揚。
他清了清嗓子,下巴微抬,一臉傲嬌,渾不在意道:
“不過一兩句無稽之談,算不得什麼。”
“其實單是準許他們議論這一點,便足以擊碎‘攝政王殘暴不仁’的謠言。”
“怎麼說?”展開來誇。
沈雁歸瞧他這小孩子討糖一般的模樣,神色立刻嚴肅起來,“真要殘暴不仁,能叫那些百姓開口議論?說一個字,殺他全家!再敢說,滅他九族!”
她以手為刀,邊說邊揮,“人都沒了,還能有謠言?”
“我的景明便是為人太過善良,才會被老百姓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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