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顧明火氣再次點燃,他內心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同氣連枝的親兄弟,除了兒女,他便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至親。
“我知道了!”鬱捕頭大聰明道,“攝政王喜歡人婦!”
他往前一湊,“哥,我今兒抓到一個私奔來的小嫂子,一看便是六月天的西瓜,一棒下去全是汁!你相信我!將她洗洗送到攝政王榻上,保管那老東西快活得祖宗墳在哪都不知道!”
鬱顧明忍。
“實在不行,咱給那老東西下點藥,歇他個三天三夜,說不準以後他當真年年來咱們陵州呢?”
“你把攝政王當什麼人了?”
鬱顧明抬腿就是一腳,“那些蠢驢還會生疑,你他娘的倒是信了?”
“伺候、伺候!一天到晚伺候!老子讓你伺候!”
鬱顧明越想越氣,手腳並用,“讓你去你就去!那麼多廢話!”
可憐鬱捕頭一個人高兩個人壯,縮著腳、抱著頭,笨拙躲著,“哥大人息怒、息怒!我、屬下卑職小人這就去。”
看著親兄弟寬闊的背影,鬱顧明恨得咬牙切齒,“爹娘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鬱顧明並非什麼高門望族出身,他靠自己努力科舉得了個同進士,從縣丞做到知州,能夠欺上瞞下、獨攬陵州、大肆斂財,這其中自然是有齊榮和陸安用在背後出謀劃策的功勞。
更多的是他自己也聰明。
否則,城內的蛇鼠、城外的豺狼早就將他生吞活剝了,哪裡還能甘心為他做事?
“大人似乎很擔心?”師爺未曾出過陵州,縱有學問,有些見識仍難達到,“晚生聽聞那攝政王惡名在外,嗜殺好色,府中美人無數、還貪戀太後,二爺的話未必不是好建議。”
“惡名?攝政王在陵州臭名昭著,可曾做過一件惡事?”鬱顧明嗤一聲笑出來,“他的惡名,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政敵給他抹黑的。”
“他可是攝政王?殺人不眨眼,誰能摸黑他?”師爺不信,“大人如此肯定,可是得了什麼消息?”
鬱顧明頭微微一歪、斜眼看向師爺,“本官當年想儘法子想要留在京中,最終還是隻落得個地方小官,京城那群老狐狸,若真不服攝政王,攝政王還能安安穩穩獨攬大權?”
“彆的不說,他的眼睛、耳朵、腦子,他的手,但凡一處不到,他在紀州這一年,京城勢必大亂,大夏易主,哪還有他什麼事?”
“他隻是不在乎那些名聲罷了?”
鬱顧明兩指並攏跪在桌麵,“南下不曾路過陵州,北上回京卻要過來,紀州大疫,陵州也曾出人出物,難不成是有人說了什麼?他發現了端倪,故意來此走一遭?”
“大人的意思是,攝政王想來翻舊案、查舊賬??”
“翻舊案、查舊賬?”鬱顧明猛地轉身,看向師爺。
這麼些人,他手底下弄死的人,沒有幾千也有幾百,若真追查,隻怕按照攝政王的凶殘性子,連鬱家的地龍都要豎著對劈。
“那就讓他查不著。”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大人是想——一不做二不休?”
師爺立掌為刀,向下一比劃。
鬱顧明從前覺得手底下的人不必太聰明,怕管不住,現下瞧了隻覺得蠢東西叫人煩心。
“且不說攝政王身邊多少厲害侍衛,他當年單槍匹馬闖敵營,將西戎常勝將軍腦袋踩在腳下,嚇得先皇金令急召,你跟他比‘地頭蛇’?蠢貨!”
鬱顧明恨不得將自己那一手刀真的劈了師爺的腦袋,“將知縣叫來,另外通知奇峰寨的人,近期莫要下山,更不要來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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