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好孩子的百日宴,便是紀州的慶功宴。
初夏的清晨,草尖上露珠晶瑩透亮,薄霧似紗纏繞在整個城中。
他在房中千叮萬囑,讓她好生照顧自己,抱著不肯鬆手。
青霜忍不住敲門催促,“王爺你快出來吧,小公主等著急了都。”
自家馬車自家的城,她催什麼催?
墨承影不搭理青霜,細細齧著沈雁歸的唇,卿卿生完孩子更香更軟了。
這張嘴他能親一輩子。
兩輩子、三輩子……
“王爺!太陽出來了。”
越是被迫要分開,墨承影的手便纏得更緊,沈雁歸感覺他已經不是親吻,他要將自己吸進臟腑。
快要呼吸不來了。
無奈之下,沈雁歸以進為退,她踮了腳,與他更近,她的主動叫這吻更熱烈,他感受到她的愛意與不舍,才肯稍稍鬆些。
他手鬆開些,便一上一下各尋去處。
唔,他總是這樣,親吻的時候手從不願空著。
沈雁歸有時候想,他這樣不顧規矩的人,在人前守著規矩不親密擁吻,大抵便是怕情到深處手到胸前。
她推開他,“好了,走吧,等日頭大了、熱起來,玉兒坐在車轎裡麵要鬨的。”
墨承影戀戀不舍鬆開她,拿起旁邊的鬥篷,替她係好,將帽子戴上,又是一番叮囑。
“你要記著,我和玉兒在等你。”
他望著那飽滿晶瑩的唇,貼一貼、啄一啄,同那新婚被迫要與夫君分離的小媳婦一樣,頭發絲都裹著濃情,眼神裡還有哀怨,仿佛下一刻便要說:
你莫要在外麵給我尋妹妹。
綠萼抱著玉兒坐在對麵屋裡候著,青霜正在給她塞東西。
“勞姐姐讓陸大人尋個機會,將這個轉交給破山。”
不是什麼值錢物件,隻是一個藥香荷包,裡頭全是藥草。
綠萼瞧著荷包,繡院的繡娘女紅手法既快又穩,這歪歪扭扭的針腳,隻怕是青霜自己所為。
“怎麼正反麵繡得都是劍?”綠萼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會繡霜花和青山。”
“青霜不是霜、破山不是山。”青霜驕傲搖頭,“是名劍。”
綠萼恍然,“原來如此,難怪這兩把劍纏在一起。”
“哪有纏在一起?劍怎麼能纏在一起,又不是鞭子。”青霜羞赧跺一跺腳,“綠萼姐姐變壞了,也欺負我。”
主室的門開了,綠萼立刻抱著孩子過去。
“王爺,王妃。”
沈雁歸將孩子接過去,那粉雕玉琢的小團子,一看到娘親,大眼睛立刻彎成兩道橋,哦哦哦著急要開口,娘親往她臉上貼一貼,她咯咯笑出聲。
墨承影瞧見這畫麵,更哀怨了,好像沈雁歸是個拋夫棄女的渣女。
直到馬車離開,沈雁歸還站在門口望著。
“外頭風大,王妃,咱們還是進去吧。”晚冬道。
“王妃不必擔心,綠萼姐姐做事妥帖周全,定會好生照看咱們小公主的。”青霜已經習慣雖城中百姓喚玉兒小公主。
沈雁歸自然是放心的,不隻是對綠萼。
玉兒自出生,除了睡著和喂奶,其他時間幾乎都在墨承影胳膊上。
他這個做父親的,專門給女兒立了個冊子,何月何日、何時睡覺、何時喝奶,是日長高幾寸、身子重了幾兩,都記得清清楚楚。
彆看他那一雙大手比孩子軀乾還寬大厚實,奶後拍嗝、腹部按摩,他信手拈來,沈雁歸都不如他的手法和力度。
平日裡他哄女兒,從來不吝辭藻,笑容燦爛要誇、哭聲響亮要誇、打嗝排遺也要誇,小拳頭小腳踹到他臉上,他還得歡歡喜喜誇一句:不愧是本王的女兒,有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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