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
沈雁歸極其靈活往床內側躲去,“是不是想偷偷將我打暈,送出城去?”
彼此太過了解,也未必是件好事。
墨承影麵色未有分毫變化:“就你多心,我便是要送你出城,也該是給你下藥,哪裡舍得對你動手?”
怕是等不及熬藥的功夫吧?
沈雁歸才不信他。
“你不要犯糊塗,赫連玨的計劃就是要讓你留在城中送死,如果你我不能共同進退,一定要留下一個,那這個人,隻能是我!”
沈雁歸語氣堅定道:“也必須是我!”
瘟疫第一次爆發的時候,城中每日要抬出去多少屍體,他們才經曆過,誰也不可能忘。
倘若再來一次,可能出現什麼情況,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墨承影喉頭發澀,吞了口口水,故作輕鬆道:“說什麼胡話呢?哪就到了那一步?”
墨承影往床上坐了坐,沈雁歸一骨碌爬起來,靠牆坐著,懷裡抱了個枕頭擋著他,一臉警惕看著他。
“看你,跟個受驚的小鹿似的。”
墨承影拉了她一隻手,繼續哄道:“我確實是想讓你出城,畢竟你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呢。”
“我也不會亂來,溫院使、李醫首他們明日便能到達殷縣,一同商議處置瘟疫,這麼多名醫,還比不上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何況溫川柏不是還在嗎?”
墨承影眼瞧著自家卿卿臉上的戒備鬆懈了些,青霜從外頭大呼小叫跑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王妃!不好了!”
“天塌了,你這麼大呼小叫的?”墨承影眼中含著怒氣。
“王爺恕罪,方才派出去請溫知州的人回來說,白園那邊又感染了。”
“馮婉言怕不是個瘟神吧?這都第幾回了?”
“不是她,是溫知州。”
“怎麼會是溫知州?”沈雁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說是夜裡撿了個病患,溫知州不好直接帶回衙門,便先去了白園,沒想到病患沒治好,溫知州也感染了,白園那邊……”
破山這時候跑進來,“王爺、王妃,殷知縣來了。”
不必等殷琦回稟,墨承影都知道他要說什麼,沈雁歸的腳丫子從被子裡伸出來,踢了踢他。
“快去。”
殷琦沒有進後院,站在前院假山處,遠遠看到攝政王過來,便開始後退,讓王爺不必站近說話。
即便他沒有接觸病患,也擔心身上染了病氣。
瘟疫比想象得更嚴重,庇護所的人等不到兩日後斷糧,已經陸續有人扛不住跑出來了,城中好幾個醫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了病患,結果整個醫館的人,從大夫到病人,全都感染。
“今早有人來衙門報案,說仁心堂出事,捕頭派人去確認了,仁心堂三名大夫、六名醫徒,先前城中分散安置病患,他們這裡留了十九名病患,醫治回家十名,剩下十八人,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