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宮後,思來想去,又叫潘獻忠去了輔政殿。
聽到外頭匆匆的腳步聲,她立刻躺在美人榻上,哎喲開來。
紗簾相隔,人影綽綽。
潘獻忠跪在簾外,“太後娘娘,是奴才。”
馮妧清立刻起身,“怎麼是你?王爺呢?”
潘獻忠支支吾吾道:“王爺、王爺在輔政殿。”
“沒派人去請嗎?”
“回太後娘娘的話,去了,奴才親自去的。”
“人呢?”
“王爺在見朝臣,不得空過來。”
馮妧清急急道:“沒說哀家病著嗎?”
“說、說了,王爺說,太後病著該尋太醫,他……他不會治病。”
馮妧清一聲冷笑,“好個攝政王!好個墨承影!哀家從前竟不知,他這般絕情!”
又怒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宮裡宮外那麼多眼線,就一點消息也沒有?”
潘獻忠跪了下去,“奴才無能。”
“廢物!一群廢物!”
“奴才方才聽說,攝政王昨兒似乎有陪王妃出府,不知真假,已經派人去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答案。”
馮妧清苦笑一聲,“哀家送了那麼多美人入王府,從前雖也拿不到要緊的證據,好歹能夠知道他的蹤跡,而今倒好,全被他遣散,剩下婉言那個廢物,一點用處也沒有。”
“太後娘娘著急,無非是兵權儘歸王爺。”潘獻忠安撫道,“其實在奴才看來,這倒是好事。”
“好事?”
“在朝臣眼中,王爺和太後是一體的,五軍聽王爺號令、與聽太後號令,並沒有區彆。”
“愚蠢!這些話騙騙旁人也就罷了,軍權在他與在哀家是一回事兒嗎?”
尤其是而今這種關係狀態下,他手握軍權,隨時能夠弄死自己和自己的兒子,這叫馮妧清如何能夠“稍安勿躁”。
潘獻忠緩緩道:“奴才鬥膽,倘若王爺不在了呢?”
墨承影手底下的人,最是聽他的話,倘若他不在,依著傳聞中自己和他的關係,他手底下的兵,順理成章就成了自己的。
可問題是……“你以為他那麼好殺?”
“殺人何須用刀?婉庶妃還在王府,就算她無能,還有長公主,甚至還有王妃……”
馮婉言不解,“王妃?”
“奴才敢問太後,若王妃真是王爺心上人,依照太後娘娘對王爺的了解,這王妃將會成為什麼?”
那將會是墨承影的軟肋、死穴。
馮妧清眉頭紓解,哼笑一聲,“哀家對付不了攝政王,還對付不了一個閨閣女子?”
“太後娘娘英明。”
??攝政王府,君臨苑。
一大早,前院大總管親自送來一箱案卷。
這是昨兒沈雁歸讓墨承影答應自己的事情,沒想到他動作這樣快。
裡頭都是錦繡坊的資料,包括錦繡坊所有掌櫃的生平經曆。
其實昨天,沈雁歸並未真的同墨承影置氣,隻是看到他吃醋、在意,感知他心意的時候,心裡有些莫名的恐懼。
這大概就是父親帶給自己的陰影。
父母相識也是始於恩情。
娘親說她的命是父親救的。
當年她進山采藥,誤踩了捕獸夾,掉進了陷阱,在深山裡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彼時父親剛從京城過來,大少爺來軍中曆練,營中無事,幾個人進林子打獵,初來乍到的父親,因追一頭小鹿,也掉進了陷阱,發現了受傷的娘親。
他將娘親救上來,背她回家,幫她燒水洗腳。
在娘親指點下,為她上藥包紮。
第二天娘親開門,發現父親在門口守了一夜。
彼時沈庭年方十八,他生得好容貌,劍眉星目,膀闊腰圓儀表堂堂,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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