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我那時候身上唯一的一枚青玉平安扣。”從他尚未記事便隨身帶著,“上麵還刻著我的名字。”
墨承影更委屈了,“結果被你弄丟了。”
沈雁歸瞧他那模樣有些不忍心,寬慰道:“平安扣啊?阿娘說這些隨身之物帶久了,容易被人通過物件認出身份來,不許我帶,所以這應該放家裡了,回頭我問問我阿娘,或許還在呢。”
墨承影本不想說,又怕日後馮妧清拿玉佩做文章,道:“在馮妧清那裡。”
果然呐,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忘記過什麼。
因為壓根想不起來。
沈雁歸張張嘴,這麼大個人都想不起來,那麼小個平安扣,她是完全不可能有印象的。
“抱歉,將你的東西弄丟了。”
墨承影將她拉過去,微低著頭,道:“不是我的,是你的,我的都是你的,所以……”
他拖長了聲音,沈雁歸重複問道:“所以?”
“你是不是也給我點……”
沈雁歸趁著旁邊的攤主不注意,忽而踮腳。
蜻蜓點水。
墨承影眉毛揚了一下。
明明是什麼都發生過的夫妻,被親一下,還能覺得這樣甜。
“餓了,去買吃的。”
沈雁歸有些害羞,掙開她的懷抱,撒腿往前跑。
集市上的人越來越多,沈雁歸跑了幾步,回頭目光掃視人群,最後落在墨承影身上,剛停下便被人撞了一下,得虧她反應快,伸手擋了一下,否則該被撞進彆人懷裡了。
撞她的人沒了,她向被她撞的人道歉。
那人驚訝道:“晏兒?”
沈雁歸聞聲抬頭,“川柏哥哥?”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個時候遇上了。
雁兒?
川柏……哥哥?
卿卿對這個人,是不是過於熱情了些?
男人的直覺,讓墨承影有了些危機感,他下意識握緊了沈雁歸的手。
“果然是你。”溫川柏上下打量沈雁歸,眼中有驚喜,“你這身打扮,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比起從前的粗布灰衣,沈雁歸今兒穿著素色梅邊毛領襦裙,裙上是蠶絲繡製的海棠暗紋,外罩一件狐領半臂胭脂短褂。
雖與墨承影服色相映,稍細心些,便能瞧出二人是新婚的小夫妻。
然而溫川柏滿眼隻有沈雁歸,壓根沒將墨承影放在眼裡。
他甚至覺得這個男的有點礙事,往旁邊借了一步,關切道:“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裡?叫我好找。”
這關心的語氣叫墨承影的眉頭擰了起來。
沈雁歸跟著溫川柏轉了身,“此事說來話長,川柏哥哥這個時辰怎會在這裡?”
溫川柏回道:“家母和舍妹去錦繡坊置衣,我剛從回春堂出來,順路接她們回府。”
墨承影甘當沈雁歸的陪襯,可不會當沈雁歸和彆的男人的陪襯,“你是何人?與我家卿卿,是何關係?”
溫川柏這才看了他一眼,“這位是……”
沈雁歸先同墨承影介紹:“這位是太醫院院使溫老大人的小公子、回春堂少掌櫃溫川柏、溫公子。”
回春堂?
墨承影立刻想起青霜方才的話:回春堂公道?價格都是高高的給?
知道卿卿缺錢,所以投其所好是嗎?
司馬昭之心!
墨承影瞧著這溫川柏也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等等,溫川柏,好熟悉的名字。
那不是今科探花郎?
還是自己欽點的探花郎。
一向連國色天香、風情萬種的美人,站在麵前,墨承影也能做到目不旁視、麵不改色,更不要說男子。
此刻他忍不住多看了溫川柏一眼,墨青色綢帶束發,一身影青色圓領竹紋襴衫,長得有鼻子有眼,確實人模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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