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顫著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汗水濕透了的發根,像捧著易碎的珍寶般,一下又一下為她順毛,笨拙而輕柔,軟聲哄她,“彆怕,是我,雲澹。”
“沒事了一一,已經沒事了。”
在耳邊熟悉又溫柔的哄聲下,她被熟悉的微甜中帶著一點苦的氣息裹挾,焦躁混亂的心率緩緩平複,她緊緊咬著下唇微微顫抖,想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一看眼前之人,想確認是不是她的幻覺。
奈何眼皮太重,她根本無法與藥力抗衡。
修長白皙的食指輕輕撬開她已經咬出血的下唇,他耐心的哄她,“乖,慢慢放鬆,彆咬自己的舌頭,咬我的手。”
溫熱的觸感一點一點探進來,循序漸進替換了被咬出深痕的下唇,雲澹的白皙的食指立刻被小小的貝齒發狠咬住了。
懷裡嬌小的軀體漸漸放鬆下來,他彎腰單膝跪下,單手將她的腦袋靠進自己的頸窩裡,舉起一隻纖瘦的手臂從後繞過他的後脖,單手托在她臀下,微微用力將懷中的人兒穩穩抱住,手臂細長的肌肉立刻繃出漂亮的線條。
他身形稍稍往後傾斜,讓昏迷的謝唯一身上的重量全都壓在了他的上半身上,騰出一隻手慢慢把她散落在地上的物品重新裝回包包裡,裝好後,才用手指勾著她的包,抱著人從電梯而下。
被重新收進包包裡的手機震動不停,一個陌生號碼一遍又一遍撥過來,一刻也不停歇。
但卻一直無人接聽。
盛書染的情緒終於在一次次自動掛斷中,徹底失控,手間力道穆然收緊,捏在掌中的手機屏幕頃刻間出現無數裂痕。
手指被鋒利的屏幕裂痕傷,沁出絲絲血珠。
他恍若未聞,隻是麵無表情詢問許燁,“還有多久到譽園?”
淡淡的血腥味從後方飄來。
跟在盛書染身邊幾年,聽聲就能辨彆他此刻情緒的許燁從後視鏡看到盛書染拿手機的那隻手被鮮血浸染,血珠一絲一絲順著他的手掌往下滴落。
“還、還有12公裡左右,8……5分鐘之內一定到。”
許燁咽了一口唾沫,狠狠心閉上眼,把速度又提了提。
他從沒見過老板情緒失控到如此地步。
離婚那天老板都異常冷靜。
冷靜得就像是離婚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今天怎麼突然就爆發了。
是因為上午看到謝律師和那位眼熟的男人一起牽手?
他也不敢問。
超速了的卡宴拖著長長的灰塵一路飆到譽園小區南門,盛書染拿出小區的門禁卡順利通行駛入。
當初他跟謝唯一是在這裡溫存過一段時間的。
她沒課的時候會提前回到譽園買菜做好飯,等他一下班,兩人就一起窩在客廳,找一部電影,一邊吃飯一邊看,時不時,還會因為觀念碰撞,偶爾爭論幾句。
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在盛書染爛熟於心的指示下,許燁把車停在7棟附近的電梯旁。
他闔了闔酸脹通紅的雙眼,拿出電梯卡和鑰匙打開車門。
一道白天裡曾見過的米白色熟悉高大身影從他們前方快步往前走過。
懷裡抱著一個穿著同色係連衣裙的嬌小身影,女孩的腦袋靠在男人的頸窩裡,身體緊緊挨在男人寬闊結實的胸膛裡,兩人的姿勢親密無比。
是雲澹正抱著謝唯一。
盛書染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所有的血液都不停往頭頂上衝。
四肢先於大腦一步,他已經邁步朝那兩道交疊在一起的身影衝過去。
在眼前場景的刺激下,盛書染的腦子裡混混沌沌,耳朵也嗡嗡作響,完全無法思考,渾身像是脫力般,腳下仿若踩在棉花上,一絲實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