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他的視線,把目光移到了他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隨意向下垂落著,一根印著清晰暗紅牙印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謝唯一亂哄哄的腦子短暫宕機了幾秒,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這該不會是……她咬的吧?
紅紅的一圈牙印咬得十分用力,已經把人家又白又長的一根手指都咬破相了,估計現在用力捏一下,還能沁出血跡。
他……他剛才在醫院怎麼也不包紮一下。
腦子重啟完畢,她咽了咽口水,“這是……”
“你咬的。”
“嘶……”
方向盤不小心蹭到被咬了的食指上被咬的傷口,他輕抽了一口氣,發現謝唯一在看自己,他麵不改色,“雖然都被咬出血了,但其實也不疼。”
“我知道你當時是無意的,沒有怪你。”
“你受的傷更重,沒發現我這點小咬傷也很正常,我沒關係的。”
他微微垂眸,長睫落下,在絕美精致的臉上投下一片斑駁的陰影,像個易碎的瓷美人一樣脆弱。
謝唯一整顆心都要被愧疚淹沒了,緊張得語無倫次,“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注意到,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
她昏迷前到底都在乾什麼,怎麼還把人給咬了。
謝唯一想起之前刷過一個外國妹子中藥後暈倒的過程,她自己會不會也是一邊翻眼白一邊像喪屍一樣死死咬著雲澹的手指不放啊。
咬完了醒來還心安理得接受雲澹救了她之後送她來醫院的事,給她買飯剝雞腿肉,一點都沒察覺到他手上那麼明顯的咬痕。
她的心到底什麼做的,怎麼這麼大?
大得都能漏西瓜了吧。
雲澹會不高興,太正常了。
換誰會高興啊。
為了救你受傷了,可你醒了卻對此視若無睹,還心安理得享受人家的照顧,一句關心都沒有。
心都要涼了好嗎。
“上次你撞了我之後也不問問我恢複得怎麼樣了,你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我。”
他盯著手指上牙印清晰的咬痕,低低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委屈。
“不是我,我很關心你,我們現在掉頭回醫院,找護士給你包紮一下,我上次不是故意忘記的,我真的……”
真的過後就不記得了。
謝唯一愧疚不已,恨不得當場抽自己一下,她到底是什麼金魚腦子,這麼重要的事居然都能忘。
把人家一個身高腿長的大帥哥委屈得都快要碎了。
“不用了,回頭去醫院,護士隻會笑話我大驚小怪,這點小傷口不快點包紮就要愈合了。”
綠燈亮起,他漫不經心按了一下喇叭,提醒堵在前方的車子前進。
看在謝唯一眼裡,硬生生看出了幾分欲蓋彌彰的自嘲。
謝唯一眨了眨眼眸,覺得回去,確實會被護士嘲笑,這種小牙印,在見多了大風大浪的護士眼裡,確實算眨眼就會愈合的小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