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蘇可恍惚以為自己弄錯了,卻恍然聽見角落裡一聲清爽的少年音“你是誰?”
蘇可耳朵動了動,“白將離?”
在她看不見的黑暗裡,少年貓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她,手中握著隨身攜帶的手術刀,隻要她稍有動靜就會割斷她的脖頸。
“你怎麼知道我?你找我什麼目的?”白將離依舊是冷冷的。
“額。”蘇可撓撓臉,要她說她也說不清啊。
隻好轉移話題,“那個,你能開下燈嗎?太黑了我看不見。”
黑暗裡的少年頓了頓,語氣不變,“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不是你的房間嗎?”蘇可反問。
少年嗤笑一聲,握緊手術刀的手鬆開,卸力地靠坐在牆角,剛才又用了點力氣,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蘇可這才聞到空氣中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
蘇可摸著黑靠近他,卻被一把小刀抵住腹部,白將離警惕地看著她,“彆過來。”
蘇可連忙舉起雙手,“我隻是關心你,我不會傷害你的。”
“相信我…好嗎?”
沉默了很久,蘇可才感覺到抵在自己腹部的刀片移開。
蘇可鬆口氣,碰上他的手,異能力往他身體裡輸,光係異能散發出熒熒的微光,借著光芒蘇可才看清白將離現在的模樣。
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眉眼間是陰鬱和冷漠,全然沒有四年後的他那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
在他的側臉還有一處不小的擦傷,臉頰和頭發也沾著灰,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
“你…”蘇可下意識伸手去碰他臉上的傷痕,他卻側頭躲過,冷冷看她的眼神好像在叫她彆多管閒事。
白將離感覺到稍微好點就將蘇可的手甩開,坐在角落裡不發一言。
看他不想和自己說話,蘇可也不想熱臉去貼冷屁股,默默地在他身邊找了個位置陪他坐下。
這裡一片黑暗,沒有日月之分,也沒有時間概念。
蘇可坐著坐著隻感覺自己都快要睡著了。
白將離不知為何,從少女出現開始就一直挪不開眼,此時少女坐在他不遠處,少女的頭一點一點的,眼看就要栽下來了,他默默地靠過去,在少女的頭剛接觸到他肩膀的一瞬間,門打開了。
他幾不可聞地“嘖”了一聲。
蘇可被驚醒,抬起頭,門外的光照進來,眼睛有一瞬間的刺痛。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門口,手裡托著托盤,上麵是一小份麵包和水。
“少爺。”她如此稱呼白將離,然後將托盤放在地上。
房間又充滿黑暗。
新鮮的麵包散發出麥芽的香味,白將離的身體已經在極度抗議了,可他盯著蘇可,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她看不見她。
手指微彎,指節壓上蘇可的臉側,臉肉凹下去一塊。
白將離這時才遲鈍地感受到差彆,從她身上延伸出來的連接自己靈魂的線條。
原來她是我想象出來的。
意識到這點後,白將離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蘇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這麼碰了她之後態度明顯就好多了。
蘇可?
白將離把麵包和水拿過來,遞給蘇可,“你要吃嗎?”
蘇可搖搖頭,“我不餓。”以精神體在他的精神世界裡怎麼可能會餓。
殊不知這一點更肯定了白將離的猜想。
白將離點點頭,並不強求,就著清水將麵包吃完了。
見白將離態度好了,蘇可順勢問道“這是哪兒啊?”
“這裡是禁閉室。”
“啊?”蘇可驚了,“你怎麼會在禁閉室裡?”
“犯了錯自然在禁閉室裡。”
“你犯了什麼錯呀?”
白將離開口道,“我把父親的茶杯打碎了。”
蘇可???
“就這??”蘇可,“就這個他們就把你關起來?!而且你身上還有傷…不會是他們打的吧?!”
白將離垂下眼,“嗯。”
“他們太過分了!!”蘇可幾乎要暴走,自從她認識白將離以來,那小子雖然平時對她不正形,但都是笑得開朗風風光光的天之驕子,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總是明豔的、耀眼的,怎麼會這樣……
“他們怎麼能因為這個就打你,而且你不是說你最強嗎?你為什麼不還手呢?”
白將離頓住了,最強?原來她是這麼想的麼?還是說是因為自己想變成最強,所以才會讓她誤會?
但其實雖然覺醒了異能,也隻是最弱的增強自己感官的異能罷了,這或許在研究上有用,但在戰鬥上根本毫無用處。
“況且你不是天才嗎?他們也敢對你下手?!”蘇可繼續義憤填膺道。
天才?他的確是天才,但這樣的天才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不是父親的兒子,他什麼也不是……
“彆說了。”白將離彆過頭。
蘇可驚了,她還從來見過白將離這副敗犬模樣。
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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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這樣!”白將離惡狠狠地看向她,仿佛是看一個仇人。
蘇可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無意識中把話說了出來。
她的心都冷了,這個因生活的不平而把憤怒撒在一個無辜少女身上的少年,真的是那個驕傲又溫柔的白將離嗎?
還是說他是原本的白將離,隻是喪屍王的精神力還沒有附著在他身上?
怎麼可能……
白將離也反應過來自己的無禮,低下頭,“抱歉。”
蘇可搖搖頭,沉寂下來,“沒有,是我自己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