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聞之,扭頭錯愕道:
“先生這是何言,敵軍已敗,營中混亂,難以抵抗我軍。”
“現在正是追擊之時,何不追也?”
賈詡忙搖了搖頭道:
“若是敵軍未曾看破吾計,自當乘勝追擊!”
“而敵軍有一秦瑱看破此計,則我軍不可再追,免得受了此人算計!”
張繡頓時皺眉:
“秦瑱已走,如何算計我軍?”
“將軍有所不知!”
賈詡再度搖頭,眯眼道:
“秦瑱此人在曹軍威望極高,可調動諸將,雖然離去,卻可提前調兵布置!”
“今曹軍雖敗,卻並未慌亂,可見秦瑱早已有了準備!”
“此人用兵曆來不拘一格,今我根基皆在宛城,而我軍又在中軍,若敵軍前營兵馬直取宛城,則我軍雖勝尤敗!”
“當前之要,在於速速回軍宛城,守住城池,等曹軍自退!”
張繡這人就一點好處,主打一個聽勸,聽完就直接下令道:
“全軍隨我回軍,返回城中駐守!”
他帶著兵馬一路殺出營寨,擊潰曹軍四散兵馬,然而才行出營壘,便見一士兵上前哭嚎道:
“主公,敵軍已經殺入宛城,控住四門,我軍回不去了!”
張繡聽此,自是大驚失色,看著賈詡,不知該如何言語。
而賈詡見狀,卻是歎息道:
“這秦子瑄用兵如神,吾不如也!”
張繡見賈詡哀歎,連忙詢問道:
“依先生之見,我軍該當如何處之?”
賈詡思慮片刻,便道:
“曹操雖占宛城,卻無力再進,可遣使劉表出兵,必可退曹!”
張繡聞之,也知無力回天,隻能收攏殘兵,繞過宛城,緩緩朝穰城退去。
隨著張繡撤出戰團,曹軍各處的逐漸穩住了秩序。
曹昂和於禁也帶著兵馬來到了曹操新築的簡陋營寨之中。
此時曹操在曠野中坐了半夜,寒風吹拂,已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看著敗軍逐漸回營,心中悔恨越來越深。
恨不得捶胸頓足,大哭一場。
奈何潰兵在前,他不能隨意哭泣,影響軍中士氣。
想著一把好牌被自己打成這樣,老曹就覺得呼吸堵塞,隻想時間調轉,回到昨天早上。
他一定不再沉迷女色,秦瑱說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可時間終究不會調轉方向。
他正思考間,曹安民卻是走上前,神色有些不對道:
“叔父,子脩他們回來了!”
曹操並未察覺曹安民的異樣,一聽曹昂回來,便欣喜道:
“子脩何在?”
話音未落,便聽曹昂高呼道:
“父親,孩兒在此!”
他一邊喊著,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不已。
曹操見狀,亦是鼻頭一酸,強自擠出一抹笑道:
“傻孩子,哭個什麼,回來就好!”
但他話一說完,就見曹昂抬起頭來,雙目通紅道:
“父親,孩兒無能,沒能救回典韋將軍!”
曹操頓時身子一顫,張著嘴,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曹昂見之,也知道曹操狀況不對,忙道:
“父親,父親?”
於禁還以為曹操不滿曹昂沒救回典韋,急忙勸解道:
“曹公,非是我等不儘其力,而是我等近前之時,敵軍已萬箭齊發,典韋將軍肉體凡軀,難以抵擋。”
他話還沒說完,曹操便是兩眼一翻,仰天高呼道:
“典將軍,典將軍啊!痛煞我也!”
一聲喊罷,曹操身子一軟,倒在了草地上麵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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