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中,睡到一半的薑挽月被驚醒,下意識喊了一聲。
“繡春?”
“奴婢在。”
黑暗中,繡春的聲音從近處傳來,薑挽月心下稍安。
“點燈。”
嚓!
一聲輕響,桌上的蠟燭隨之點燃。
繡春拿著蠟燭走到了床邊。
“小姐,要奴婢出去打聽打聽嗎?”
她壓低了聲音問。
薑挽月搖搖頭,坐了起來。
繡春放下蠟燭後,把暖爐上的水壺拎了起來,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薑挽月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杯水,長出口氣,人也完全醒了。
“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是駱姨娘那邊出事了。這個時候不能出去打聽,有什麼動作都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進而誣陷。杏兒她們呢?”
“奴婢先前已經囑咐過了,說是沒有您的吩咐,誰也不能開門出去。”繡春回道,“她們幾個明麵上答應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照做。若是她們背地裡偷偷和誰聯係,我們也無從知道啊。”
薑挽月定了定神,笑了一下。
“若真有這樣的,不正好趁此機會把人揪出來嗎?”
繡春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倒也是,隻是多少會影響到您的。王爺對您稍有些上心,若是因此而壞了您在王爺心底的情分,可就得不償失了。”
繡春看得很透。
在這府裡,王爺最大,什麼都沒有王爺的印象要緊。
雖說王爺目前對自家小姐還算上心,可男人的心哪裡靠得住?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變心了。
繡春歎了口氣“奴婢的話小姐不愛聽,可奴婢還是要說,小姐儘快有個孩子吧!您瞧駱姨娘,原本也不怎麼受寵,可懷了孕,王爺就格外關照。”
薑挽月拉著繡春的手輕輕拍了拍。
“我知道你的意思,孩子是要有的,但不是現在。”
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向了那一豆燭火。
“外人都隻知道母憑子貴,可有時候何嘗不是子憑母貴呢?若是隻因孩子讓靖王上心,並不是長久之計。靖王的孩子不少,以後隻會越來越多。我也沒法保證我的孩子就比彆人的聰慧,與其寄托於孩子,倒不如自己努力一把。”
當然,孩子是要有的,沒有孩子,再多的寵愛也是空中樓閣,等靖王登基後,無子,就無法爭奪那位子。
但什麼時候生孩子,誰生的孩子,都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前世,齊王妃進宮後,很快就有了身孕,靖王把齊王妃如珠似寶地疼著,可對於這個孩子,卻並不喜愛。
在那之後,齊王妃又有孕,生的是個女兒,靖王卻格外疼愛,甚至遠超過嫡子。
宮外有流言說第一個孩子可能是齊王的遺腹子。
雖然不知道這流言的真假,但靖王確實偏心。
同一母所生的都如此,更彆說是不同娘的孩子了。
所以,孩子的事,不急於一時。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天亮了。
很快,杏兒幾個丫鬟端了熱水香露進來服侍。
薑挽月洗漱完,換了一身淡紫近粉的衣裳,插上了一支素玉發簪。
剛打扮妥當,院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聲音急躁。
小丫鬟忙跑去開門。
是王妃身邊的老嬤嬤。
她帶著四五個婆子,直接推開了小丫鬟,快步走進了屋,也不行禮,直接硬邦邦地說。
“王妃有請薑姨娘去一趟正院。”
薑挽月適時地露出詫異之色。
“怎麼了這是?嬤嬤的臉色瞧著不太好看,是出事了嗎?我本來就打算去向王妃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