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妹妹收拾的好生立整!”
甄嬛看著推門而出的安陵容,不由眼前一亮。
隻見安陵容身著一襲碧綠素裙,一頭烏發被挽成發髻,鬢邊簪著一支素銀簪子,而後並無更多的首飾點綴,但其眉宇間一直縈繞著的淡淡愁色已不覺散去,這使得安陵容看著頓時就有了一股子精氣神。
一旁的蕭姨娘之前就覺得自家姑娘好似與先前大不相同,如今見到安陵容把自己打扮的妥妥當當,也不由在一旁暗自點頭。
如此利索,卻是讓她不必繼續擔心了。
“有勞甄姐姐在外等候。”安陵容邁過門檻,來到甄嬛麵前,作勢又要行禮。
甄嬛趕忙攔住,口上嗔怪道“妹妹這是做什麼?才一夜未見,怎的就與我生分了?”
“陵容豈敢!”安陵容搖了搖頭,笑道“隻因先前貪睡,未曾想竟做了噩夢,還被夢魘著了,倒是讓姨娘和姐姐都為我擔憂,還特地在此迎候,那可不就是陵容的過錯?”
說完,安陵容又對著甄嬛非常鄭重地行了個萬福禮,“那噩夢著實可怕,陵容醒來之後,不覺惶恐,又思及與姨娘在京中並無任何親眷,全托了姐姐與伯父、伯母的好意,方才有容身之處,陵容感激不儘!”
安陵容一邊對著甄嬛行禮,禮畢之後,隻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
蕭姨娘插不上嘴,此時看著行事頗有自己主張的安陵容,眼中也是閃過複雜之情。
同是入宮待選的小姐,這甄家小姐因為其父官位頗高,在京中自有府邸,日常寢臥也有丫鬟服侍,而至於自家的姑娘……
蕭姨娘眼神黯淡了一瞬。
“哎呀,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
甄嬛也是被安陵容這突如其來的鄭重態度給嚇了一跳,卻是愣了一下,直到流朱推了推她,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著安陵容,又安慰了幾句。
說了會兒話,甄嬛看見安陵容對答如流,語氣沉穩平和,神情也不似有什麼委屈或不滿,便稍微放下心來,轉而招呼眾人一同往前廳而去。
她因一念之仁,提議把安陵容接到府中居住,同時也知道對方似乎挺介意出身門第等等,平時在安陵容麵前也是有意淡化這方麵的東西。
可畢竟有些事情既成事實,可以忽略,卻並不是真的不存在。
剛才聽了安陵容那一番話,甄嬛在感動之餘,也是暗自擔心是不是安陵容受到了怠慢。
“陵容,你同我說實話,你這幾日與蕭姨娘住在府中,這些丫鬟服侍的可還周到?”
甄嬛拉著安陵容的手,二人故意落後眾人幾步,同時再一次詢問起了安陵容。
“好姐姐,這話你方才已經問過一次了,我的回答也還是一樣,這裡很好,大家待我也很好,如何會有失禮之處?”
安陵容方才給甄嬛道謝,一半是出自真心實意感激其對自己的善舉,另一方麵,也是在為上輩子的那些事情道一個隻有她自己能夠懂得的“歉”。
她自認自己並非什麼善人,甚至這雙手上也沾染了無數血腥,而和甄嬛後期更是因為各自身處於不同的陣營,自然隻有你死我活的局麵。
不過在吞服苦杏仁之前,安陵容選擇把關於皇後的秘密告知甄嬛,既是想借甄嬛之手報複皇後,同時也是想儘自己最後一份力,稍稍償還一下自己這些年所造下的深厚業障。
如今重回當年,那一切事件都處於尚未發生之時,她與甄嬛自然是沒有仇的。
不僅沒有仇,甚至甄嬛前期還幫了她許多。
便如同在入宮待選之時,她被夏冬春為難,當時就是虧了甄嬛仗義執言,又贈海棠,她方才有機會被皇帝看中,獲選宮嬪……
道歉過後,安陵容如釋重負,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豈料甄嬛卻對此事耿耿於懷,還以為是自己在甄府受了委屈,這讓安陵容也是覺得哭笑不得。
“沒有就最好了,你我即將入宮,我既然做主將你接來,自然不希望妹妹在此處委屈了自己。”
甄嬛聽著安陵容的話,看著她的表情,也沒有看出半分強裝之色,總算是放下心來。
安陵容經過上輩子宮廷沉浮多年,自然不再是那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
且不說她的確沒有在甄嬛家受到什麼委屈,即便是有,她裝都能夠裝的若無其事!
“好了,不說了,我們快去前廳等著吧!”
甄嬛眼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便拉著安陵容一起來到前廳。